他垂头丧气的出了正殿，叶初芯追上他，“最近常常这样？”
姬清点头不语。
叶初芯挡在他前面，“你到底修炼了多少邪术？”
姬清停下脚步，一脸深沉，“不全是邪术，这些年为了让自己修为提升更快，不管是妖族的，还是来自魔族的法术，我都会修炼。”
叶初芯一跺脚，“亏你还自视高深，难道不知被反噬的后果吗？”
姬清源于神界，修炼的法术只能是清流系。
可他太急功近利，不是自身能容下的法术也修炼，所以落得走火入魔的境地。
叶初芯，“你应该知道修炼这些法术之后，你的灵力已经发生改变。”
姬清一副无悔的样子，“这些年我孤军奋战，只要能提升战斗力，我不怕失去风仙道骨。”
叶初芯，“可是仅凭这样，就能恢复神界？”
姬清不语。
叶初芯继续道：“到最后，你什么也没有做成，反而坠魔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姬清闭了闭眼金，似乎努力让自己有勇气看清事实，“世上没有后悔药，当我知道魔性在我身体里一次又一次失控时，为时已晚。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给我一个痛快。”
叶初芯摆摆手，“不至于罪该万死。”
姬清隐忍着什么看向她，“不，你跟我来。”
叶初芯随他去了花园。
她在这个地方变成一株昙，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只是眼下的植物，看上去有些不大好。
“这是什么回事？”她狐疑的看向姬清。
姬清眸色平静，“上次扁济来偷花草，损失了一部分精灵。近几个月常常发狂，每次醒来后，就会见到一些植物失了灵气，到现在，所剩无几。”
叶初芯感到心疼无比，它们都是神界仅剩的一丝灵气，原以为有了复活的希望，可最后还是被折腾殆尽。
姬清继续道：“都是我的错，我体内的魔性是它们的对手，所以爆发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毁灭它们。我愿意承受天谴赎罪。如今你来了，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你给他们找个更好的地方，让他们修炼成型。”
叶初芯冷睨他一眼，一挥手，把剩下的十几株植物精灵揽入手中。
“我会让它们去玄境修炼。但是你呢？想用结束自己的方式控制体内的魔性？”
姬清垂下眼皮，早已想好似的说道：“你的出现已经让神界再次存于三界中，我自己做了错事，一直以来也保受心魔困扰，如今我已没有什么愿望，正好你来了，不如帮忙送我一程。”
叶初芯轻嗤一声，“你这忏悔的诚意不够呀。若是真的要以死明志，怎会对自己下不了手？”
姬清点点，接受她的嘲讽，“你说得对，还是我勇气不够。”
说完，他散开灵力，想要自行了解。
叶初芯给他一巴掌，让他使不出法术。
姬清看向给她，“怎么，你想挽救我？”
去除魔性的方式，就是废了他上万年的修为。
这和从头开始没有区别。
他自然是不愿意面对的。
叶初芯淡笑着看向他，“你已经挽救不了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就算你自行了解，但是犯下的罪孽还在，天意还是不会宽恕你。不如你先赎完之前的罪过，再一死了之，才能走得洒脱。”
姬清因她的话陷入了沉思。
叶初芯等了他想了几十秒，又说道：“毐族的地方终日不见阳光，这一处是世间晦暗所在，如果你将那边变得风和日丽，也算是赎了些罪过。还有，毐族的傀儡，炼术燃料这些，都取自妖族，如果你能想办法把他们变回原形，岂不是又赎了些罪过。”
这回，轮到姬清轻嗤一声，“做了这些有何用，魔界的法术已经与我融为一体，赎完了罪孽，他们还是要绑我一身。”
他是个很固执的人。
叶初芯叹息一声，“你要坚持让自己灰飞烟灭，躲避自己犯下的错事，我也不拦着你。要把毐族的傀儡变回原形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做过，想必研究之路会很长远。你若没有耐心，也罢了。”
叶初芯作势要走，姬清如梦初醒，叫住她，“你站住。我……跟你去看看，只是看看……看看再说。”
叶初芯没有停下脚步，只做了让他跟上的手势。
两人到了毐族的地盘，姬清望着没有阳光，且整日阴冷潮湿的地方，皱紧了眉头。
“毐族也精通五行之术，选了这么好一个地方。只是他们自己要在浑浊的地方才能修炼，所以……可惜了这一处能汇聚天地灵气的好地方。”
叶初芯看把他带到炼造傀儡的地方，说道：“这些妖还有救吗？”
姬清蹙眉扫视一眼，“你不是知道？”
傀儡就是一副皮囊，不可能有救。
叶初芯，“如果在你这里听到的，是和别人一样的答案，那就回你的道观去吧。”
叶初芯走向了凌瑶他们。
姬清跟上她，说道：“把傀儡变回人形，是逆势而为，把他们失去的，重新塞回皮囊里，和让他们重生没有区别，难度程度比复活你，高多了。”
叶初芯看向他，一脸的闲然，“你都已经知道有难度了，可见平日里你也钻研过毐族的事。因为这是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你做好了，功德无量，是你赎罪的好机会。但你若是不想，我不也不勉强于你，回吧。”
姬清知道她在说反话，他也不会回去，“让这些皮囊变回妖族，也要卡片一遍一遍的摸索尝试，万一将来失败了，不能让我现在打个底么？就像丑话说在前头，难度太大，不保证能成。”
叶初芯，“失败了可以再来，若无天谴，你的年纪可以接近永生的程度，专心于一件事，何愁做不到？”
姬清定定的看向她，有些不敢相信，“知道以你的身份说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义吗？”
叶初芯笑了，“以神的名义，赐你数万年不会衰老的精力，直到让自己洗清罪孽，重回神界。”
凌瑶看姬清像个傻子似的杵在那里，一把拍向他的后脑勺，“离开神界太久，礼仪也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