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纷纷扰扰,周半夏如今真不知了,有一人是一人的只盼她好好坐月子,根本无人找她八卦一二。
不,还是有的,这不,小河跑来了,说了马家的鸡蛋全被她公公婆婆包圆了,这得煮了多少红鸡蛋送人?
因天冷,母鸡不怎么下蛋,她这边兰姨就老早起让各庄子想法子入冬养鸡下蛋,是以,家里鸡蛋是不缺的。
怎么的,即使隆冬腊月,她都能吃上新鲜鸡蛋,到月前更是吃不完存了不少,五百个鸡蛋没有,两三百个还是有的。
加上王掌柜那里日前送来的预备派发鸡蛋,就算几个庄子这几天没有送来鸡蛋,七七八八加起来上千个鸡蛋还是有的。
再加上马家养殖场出产的鸡蛋,好家伙,岂不是最少要派发上千个红鸡蛋了,那派发每家多少个喜蛋了?
“顾二伯说不光咱们村子里每户人家,前头集市来人道谢都送,还有作坊,几个庄子佃户,长工都要有份。
咱爹也说这回不好省了,喜蛋要不够数就多添把喜果来着,让大伙都知道我三姐夫喜得麟子了。
是了,三姐,咱爹让我来还要我和你说一声,不光京城几家派人来,二哥三哥兴许也和常青叔一道来了。
咱爹说他今早和顾二伯说了,后来还和三姐夫说了,顾二伯和三姐夫会安置妥当,让你只管安心坐月子。
咱爹说回来的那天,大伯母还说她担心赶不上洗三那天到咱这儿,二哥就说他有空陪二舅母来一趟了。”
小河所说的“二舅母”便是她婶娘的娘家二嫂,也是扬州沈府如今的二夫人,进京道贺的便是这位带队。
除了这位二舅母,自然还有因当家夫人走不开,随同进京的还有长房长媳长孙,二房长子长媳等人。
来的人还不少,基本上沈府各房都派了代表,据说来时还是走的京杭大运河,只是进入山东境内的运河段上岸了。
一是这期间正逢这位二舅母的父亲寿辰,其次也是担忧进入大运河河北段,抵达通州之前的水路冻结未融化。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出发早,时间也宽裕,但人算不如天算的,最后改走陆路抵达京城时,却只赶上了洗三尾巴。
堪堪赶在她大侄子洗三那天,京城快要关城门了才进的城,据说当时后面还有运载贺礼的车队到次日才能进城。
听小河提起这位沈家二舅母,再想到兰姨一听她婶娘娘家没赶上洗三时一脸牙疼得直摇头的神情,周半夏就想笑。
其实这也怪不了沈家二舅母的,沈家的家风一贯讲究的就是低调再低调,可耐不住人气太旺,贺礼太多超载了啊。
不比走水路,到哪个码头有定数,有亲戚邀请也好谢绝,走陆路时可不就途径各地都被盛情挽留住了。
且,有些姻亲,像沈家五房,本是庶出,其庶女又高嫁了,姑爷还亲自守在驿站等候了,哪好谢绝不上门坐坐。
花花轿儿人抬人。
哪怕只为不让这位庶出的姑奶奶脸上无光,如此盛情邀请,沈家二舅母好歹也要带人上门拜访对方府上长辈。
这么一来二去的,可不是落下谁家都不好,又不好大势声张她婶娘长媳即将分娩,没得变相成了周府要收贺礼了。
难啊。
小河知道他三姐坐月子,他不好长待不走,说完他爹让他转递的叮嘱,紧接着就转述他大姐想他说的话。
说完,他也不多留的让他三姐好好养着,再好生瞅了瞅外甥就蹑手蹑脚转身,不等他三姐再开口,撒腿就跑。
“……”原本还想问大姐是不是一定要避讳到非得她坐完月子才来不可了,周半夏见状也不好喊他先别走了。
好在她爹不好进月子房,她娘还是能进屋的,今天家里太忙天黑不来,明早也会来一趟,到时就有答案了。
至于即将有贵客到来道贺一事,她爹即使不先和她公爹,和轩子说一声,也瞒不了公公婆婆和轩子的。
常青叔就绝无可能不在回程中向轩子报信,即便书信传递再缓慢,临近定州府地界也会派先护卫快马加鞭回来报信的。
此事倒无须担忧,来再多客人也不担心住不下,即便是一下子又突然多了好几家派管家管事到来道贺,如何回礼也自有章程。
不愁的。
“三丫?”
“我在,大嫂,我刚睡醒,快进来。”听到外面马珊有意压着嗓门试探地叫了她一声,周半夏连忙应声。
也怪她一时走神了,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马珊何时进的东厢房堂屋,还站在房门口不敢进来了都没发现。
“咱小锁成呢?”
“快躺好了!”马珊快步进屋,就见周半夏如她所料一般没丫鬟扶着了,还急着想坐起来,“你急啥,给我躺好了,在宝丫那儿呢,到这会觉得咋样了,还疼不疼,等明儿就不疼了哈。”
我不是瓷娃娃好不,一个个说话语气都变了样了。周半夏好笑点头,伸出的手可算逮住马珊递来的手,“快坐下。”
“还行,手不凉。”马珊摸了摸周半夏的手,松开之后不急着挨炕沿入座的去摸周半夏额头的抹额。
见绑得牢牢的,不像是有偷摸着松开的样子,她满意点头,“好好坐月子,手脚冰凉啥的只有坐月子好调理过来。”
“好。”
又摆出一副乖巧的小模样了,马珊失笑摇头,“还不信了,我不是说了我还没成亲前来小日子多痛了?
就是生长锁坐月子那会儿,连天冷了被风吹多了老头疼都养好了,不要不当回事,大意不得的。
像咱娘之前坐月子那会儿不知下地抱孩子走多了,不光后来胳膊老酸,连走多了站久了,脚都会疼。
咱娘还是后来听老人说了,一准是之前月子没坐好,这疼的丫,咱娘就一直到生宝丫坐月子才养好。”
“是有这个说法,不单单咱婆婆,我娘也这么说,说她直到生小河才有机会好好坐月子养好身子骨。”
这就对了嘛,可算听进去了!马珊一听周半夏赞同她说法,当即舍了周半夏,转头奔向襁褓里的新生儿。
“哎呀呀,醒了呀,你奶还说你像你爹,多像你娘呀,哦哦哦,知道我是谁不,我是你大伯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