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湛不答反问：“你也觉得有可能是不是？”
两人都有相同的感觉，那这事，无论有多不可能，都值得被引起重视。
“你不是说打中他一鞭子吗，等晚上回来，我们去查查他。”
昨天早上受的伤，以云婵的功力，就算医术顶尖的大夫，也不可能在短短两日之内恢复如初，不留下任何痕迹。
“嗯。”
云婵没有意见。
这事确实诡异，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但她怎么想，都觉得公孙白不太可能，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怀疑到他身上。
不说别的，他跟黑衣男人之间的实力悬殊之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一点，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看走眼也就罢了，可桑湛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不可能将一个有潜在危险的男人留在湛王府。
桑湛当初同意让公孙白留下，一是因为公孙白很弱鸡，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二是因为，让他留在湛王府，等于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能随时看着点，以免他在外边费尽心思的想办法见云婵……
不管他是不是黑衣男人，桑湛都有一种想找个机会杀了这小子的冲动。
桑湛和云婵聊了半天，晚棠听的迷迷糊糊。
什么黑衣男人？
昨天早上的事……昨天早上小姐不是说打跑了一只大黑耗子吗？
晚棠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是不是被小姐给耍了？
真过分！
进宫后，桑湛直接去了前朝大殿，云婵则是去了东宫。
云婵本打算等桑湛回来，一起吃了早饭，她再去找李清雅问问和离之后的打算，可结果，左等右等，等了好半天桑湛都没回来。
“不等了，晚棠走，我们先去找李清雅。”
晚棠本想说“还没吃早膳呢”，可看见云婵面前的那一堆奇奇怪怪的零食袋，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自从不吐开始，小姐身上就总是备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小零嘴，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应有尽有。
托小姐的福，她也尝过好几种，好吃的是真好吃，不好吃的那可就……一言难尽。
比如那个什么，巧克力和榴莲千层，一个苦一个臭，实在难以下咽。
“走啊，发什么愣？”
云婵都走到了门外，才发现晚棠还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吃剩下的那堆垃圾袋袋，神游天外。
“哦，来了。”
晚棠连忙跟上去：“小姐，咱下次能换点别的吃吗，这个真的……受不了。”
“咋受不了，你又不吃。”
“我闻啊。”
“我又没让你闻。”
“……”
说的好有道理。
云婵见她无话可说，忍不住勾了勾唇。
其实，她以前也不爱吃那些东西，怀孕后口味大变，才发现异常美味。
“湛哥哥！”
云婵和晚棠刚出东宫，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嗓音传来。
这是被气急了，嗓子破了音才会变成这样。
“你再不理我，我就去找太子妃姐姐，问问是不是她不让你理我的！”
云婵闻声看去。
便看见卫瑾一路小跑追着桑湛，桑湛不理她，她便追到桑湛的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但是看得出来，她有所顾忌，并没有敢太靠近桑湛，两人之间还是留了一段安全距离。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你还问了我很多关于爷爷的情况，今天为什么就不理我了呢，湛哥哥，你别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这辈子只能嫁给你，太子妃姐姐她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
桑湛戴着面具，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相隔这么远，云婵都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冷意与不耐烦。
这女人真是有病。
不过，桑湛是真说话算话，卫瑾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是没搭理人家，连拒绝的话都没回一句，直接无视，绕过她继续往东宫走去。
大概，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女人，又是自己恩师的孙女，就算不喜欢甚至厌恶，也打不得骂不得。
只能以冷漠对待，希望可以让她知难而退。
“湛哥哥！”
卫瑾见他还是不搭理自己，气急败坏的喊道：“你是不是害怕太子妃姐姐生气，但明明是她从我身边把你抢走，我还没生气呢，她凭什么生气？”
桑湛的脚步顿了一下。
似乎是在忍。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能嫁给你，这些我都不介意，如果你是真的害怕太子妃姐姐生气，那我就去求太子妃姐姐答应，求到她不生气为止，这样总可以了吧？”
“……”
云婵都快被她的厚脸皮所折服。
桑湛看见她，立马加快脚步朝她走过去：“我今天一句话没跟她说，是她自己追过来的，你放心，以后我出行都会带着白羽，专门帮我看住她，不让她靠近我半步。”
这样，他也能落得个清静。
一上来就着急跟她解释，看来，人家卫瑾说的也没错，他真是在害怕自己会生气。
这种被在乎的感觉，让云婵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愧疚，觉得自己昨晚太小题大做，不应该跟他闹脾气。
“不用解释，我都看见了。”
云婵主动拉住桑湛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因为卫瑾跟你生气，她就是个奇葩，咱们不理就好了。”
“嗯。”
桑湛松开云婵的手，改为搂住她的腰：“走吧，回去用膳。”
卫瑾看见桑湛拥着云婵一起进了东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活该。”
晚棠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跟着进了东宫。
见卫瑾也朝着这边走来，她连忙让看门的两个小太监把大门关上，卫瑾鞋都快跑飞了，还是没来得及，被直接关在了门外。
鼻子撞的生疼。
“可恶！”
卫瑾用力的拍打着朱红色的大门，委屈袭上心头，眼泪立即啪嗒啪嗒的掉下来，蹲坐在大门前，哭的毫无形象。
从小到大，虽然是在条件艰苦的边疆，可她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被所有人追着捧着长大的，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对待过！
湛哥哥！
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卫君主。”
就在卫瑾哭的最伤心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担忧的声音：“你怎么了，哭成这样，太后娘娘看见都要心疼了。”
卫瑾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说话之人，疑惑的皱了皱眉，似乎想了好半天，还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于是便问道：“你是谁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白飞凌：“……”
特么昨天才见过，居然不记得她？
“我是皇上的嫔妃，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就叫飞凌姐姐吧。”
“那怎么行，那不是乱了辈分吗，我还是叫娘娘吧。”
“没关系，叫姐姐显得亲切。”
白飞凌把卫瑾从地上拉起来，帮她掸了掸衣裙上沾染的土：“我跟你讲，你这追人的方法不对，女孩子要学会矜持，你这样只会把人吓跑，知道吗？”
“那……我该怎么办？”
“别急啊，我教你。”
“真的吗？”
闻言，卫瑾眸色一亮，也不哭了，连忙拉住白飞凌的手：“飞凌姐姐，那就拜托你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去我宫里说。”
“好，飞凌姐姐，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嫁给湛哥哥吗？”
“当然了，我告诉你啊，对付男人你要……”
白飞凌顶着一张单纯无害的脸，眼底却笑的像个拐骗未成年小姑娘的人贩子，手臂搭在卫瑾的肩膀上，随着话音，两人的身影也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