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薛东家老怀大慰……儿子果然长进了,已经能做主自己离家去游学的事儿。
换做以前,儿子肯定不会用‘定会跟去’这等笃定字眼,而是会先询问过他们夫妻的意思。
他们夫妻要是有一方不答应,他就会委屈自己,迁就父母。
“放心,自打你跟在筇老身边学习后,你娘就有了这个预知。你放心跟着筇老走就是,反正是去泰丰镇,那地方算咱们薛家的第三个家。”
第一个家在首府,第二个家在东明府老宅。
“儿子多谢爹娘护持。”薛明意郑重给薛东家行了一礼,把薛东家闹得哭笑不得,一把揽住他肩膀,道:“走,送爹出午园大门,看看外头的情况,你心里好有个数,等筇老荀老他们问话时,你也好应答。”
“诶。”薛明意跟着薛东家,一路出了午园大门。
一出大门就听见一阵阵的喊声:“百鸣书院刘清秀才、杨明秀才,跪求燕国公缉拿荀罡,审问荀罡身份真假,可是敌国细作假冒的筇老先生师父?可是意图控制筇老,为敌国祸害我大魏士林?!”
“府学沈教谕、太周书院夏书礼、郑齐旻,跪求燕国公查清秦家人买荀老做奴的真相,万不可让荀老继续为奴,万不可让秦家利用荀老辖制筇老、辖制太周书院、辖制半个士林!”
学子们分批喊话,声冲云霄。
而百鸣书院的喊话内容是有变,已经扯上荀老可能是细作上。
“如何?我儿有何感想?”薛东家问。
薛明意看向百鸣书院的方向,问:“爹,百鸣书院查过了吗?刘杨两位秀才家可查过了?他们会不会是?”
薛东家:“查过了,不是,就是蠢而已。”
“但是,他们的喊话内容变了,昨天并未扯到细作上,今天却公然喊出来,可是他们接触过什么人?”薛明意问。
“不清楚,不过咱们可以去问问。”薛东家父子俩,去拒马边的岗哨地,找了常百户与许小旗。
常百户是古铖勇派来的,负责白天的值守,而甄副将麾下的祝百户,则是负责夜间值守。
“常百户、许小旗……”薛东家父子行礼,又让薛明意问出疑惑。
许小旗夸道:“薛少爷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敏锐……百鸣书院那两个秀才的喊话内容会变,确实是接触了人。”
“那人就是郑齐旻家的……估摸着是郑齐旻想立功又怕担责,所以派人去撺掇那两个蠢秀才,让他们把荀老可能是细作的话给喊出来。”
“那郑齐旻家是否会有问题?”薛东家皱眉问。
许小旗:“放心,已经登记,后续会派人去查。”
应当没啥问题,就是蠢给惹出来的事儿。
“多谢常百户、许小旗,二位辛苦了。”薛东家问完后,给了两枚好玉:“给家里孩子做个玉件玩。”
“薛大人有心了。”常百户、许小旗是欢喜收下……好玉呢,留着给家里孩子做聘礼用。
薛明意行礼向他们辞别,跟薛东家离开岗哨,又站在拒马里头,看着外头的学子。
学子越聚越多,瞧着已超千人,而闹事队伍后头,还有不少学子入场。
“爹,要不,咱们提醒一番,让他们别质疑秦家或者荀老是细作?”薛明意询问。
毕竟这算污蔑功臣,要判刑的。
薛东家道:“这事儿,爹可给不了你主意,你回去问问筇老荀老。”
又道:“明意,你不用太难受,蠢笨的后果,他们得自己担着。他们是秀才,还是书院夫子,如果他们这般蠢笨后还不用受罚,那是放任他们继续祸害学子,那东北州士林还能有好苗子吗?”
又庆幸:“得亏我们明意没在百鸣书院念书,没受过他们的教导,否则后患无穷。”
“多谢爹的教导,爹放心,儿子会慎重说话,绝不做那助恶的糊涂蛋。”薛明意道。
薛东家笑了,安慰他几句后,就让他回午园。
等他进午园后,薛东家才放心离开。
呜呜呜,这辈子他就这一个独苗,不护着点,万一出事……那就给念姐儿招婿。
薛明意:“……”
薛明意到辰楼后,把外头情况与筇老荀老说了,又问:“荀老、筇老先生,可要放些消息出去,让他们莫要喊些涉及刑律的攀诬话?”
又把薛东家对他说的话给说了一遍。
荀老头:“你爹说得对。既然他们打着闹我、闹穷娃、闹秦家、闹燕国公,好以此扬名的目的,他们就得承受事败的后果。”
“小子,落子无悔,他们已经落子了。”
“而你?问问你自己,你算哪根葱?如今的你,有能力对他们网开一面?没能力,徒有好心,那你就只配站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怎么处理这些事儿,懂了吗?”
“……懂了,多谢师祖教导,是徒孙自以为是了。”薛明意行礼道歉。
“嗯嗯,乖,待旁边看着吧。”荀老把薛明意打发到一边去,荀老头就开始享受。
老头啥也不干,就躺着让人给他捏肩捶腿,投喂各种吃食。
他能一直吃到饭点。
薛明意在旁边看得心惊胆颤,劝了十几次,最后不得不抢先吃光丫鬟投喂的食物。
荀老头也没骂他,由着他做自以为该做的事儿。
天黑,吃完晚饭后,荀老头又去给燕国公扎针,这闹事的第二天就这么过完了。
翌日,闹事第三天,午园外,已经有一千五百名学子在跪坐喊话要说法。
“有一百四十名学子饿晕,在场的大夫队伍很快将学子们救醒,没有出事儿。”
“嗯?还有不少学子没来得及上茅房,所以……出糗的学子立马跑了,有饿得难受的学子也偷偷走了。”
“一共走了四十九人。”安内监禀告着,他都觉得这东北州的士林人该狠狠敲打一番了。
太令人无语了,太丢人!
不过……
“也有硬茬子。有十几个学子见久久得不到回应,是撞柱。不过都被将士给救下来了。”
“有八个撞得头破血流的,疼得直叫唤;一个撞得晕了过去,已经救醒,脑子没撞坏。”
“哈哈哈。”荀老头、黄阳隆听得大笑出声。
燕国公的嘴角也带着笑意,对荀老头道:“荀老不愧是神医,很能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