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围的「雷壬汐」越来越多，江柳有着清晰的认识。
他应该是到了凡十二街。
有些「雷壬汐」露出厌恶的表情。
有些「雷壬汐」则试图上前，阻止他继续前进。
“我要去白舟医馆找卢舟舟！”
他被迫从影子中露出身形，大喊的同时，依旧在奔跑。
「雷壬汐」停下了。
看！我没有疯！我还能好好思考！
即使是大脑刺痛，也掩盖不了这份喜悦。
江柳再度化为影子追赶，可是因为刚刚短暂的停缓，让前面那个人跑的更远。
「雷壬汐」们驻步，一点点转动头颅，盯着江柳的背影。
盯着他，跑入地街。
…………
奔跑！奔跑！
石阿妹此时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她重新站在凡十二街的街道上，这个想法产生动摇。
她跑得越来越慢，最后茫然的站在街道中央。
找不到。
她一路跑来，根本没有找到江柳的身影。
自己，又要失去方向了吗？
自己的「方向」又要死了吗？
她克制着恐惧，抓住路边的一位女性：“麻烦……阿姐，麻烦问一下路，你有见到一个扎着小辫子，穿着拘束服的阿哥吗？”
“哦，他啊。”女性笑了笑，“他进地街了哦。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说什么？！！”石阿妹怒目圆瞪，怒火燎原一般的踏前一步。
仅此一步，地面出现龟裂。
可对方依旧是那副笑脸，像是嘲笑，又透着诡异。
“石阿妹……”
虚弱的声音从肩头传来。
石阿妹一愣，转头看去，发现吕文静竟然醒了。
“你……你是吕文静还是黎月半？”
“黎月半……”吕文静虚弱的道：“不要起冲突，不能在凡十二街起冲突……”
“可是阿哥他不见了！”
“不要……”吕文静剧烈喘息几声，“不要急，告诉我详细情况。”
石阿妹试图冷静，但黎月半终究不是江柳，无法给她指引，她带着不安快速说明。
吕文静听完，心中升起恐惧、不安、期待，重重复杂情绪。
“如果是地魔的游戏，我知道一个，先去那里看看吧。希望他还没进去……不然真的会死……”
他还不能死。
石阿妹道：“是因为那个乌龟吗？我回去把他揍了有用吗？”
“没用……”
“他就是一个小丑，一个能力不错的小丑。”
“他到底是谁？”
…………
“他到底是谁？”
苏舒紧盯着龟妖，表情阴晴不定。
在三人注视下，龟妖坐在椅子上。
他还有一些因为出乎意料的情况而出现的不安，但至少还能保持冷静。
“他？呵呵。你是指江柳吧。”他愤怒的笑着，“他是一个该死之人。”
马青山上前一步，一只手按在龟妖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低头，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压抑感。
“先生，我们没有让你总结。”他的五指扣紧，“以我判断，江柳的价值远比你高出无数倍，所以请麻烦你在我失去耐心前，好好的说清楚，不然……”
“杀了你！”
龟妖竟然因为他的威胁而身体一颤，但他更因为被评价没有价值而愤怒。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以为江柳什么好人？不！不是！他满口谎言，欺诈！威胁！勒索！蛊惑！洗脑！无所不用其极，逼迫整个地平天方为他卖命！”
“好！卖命就卖命！至少他是少数让我们看到希望的人！可是他竟然在让我们向神发起种族游戏时背叛了所有人！”
“他走了！走得无影无踪！理由是……他没兴趣了？！”
龟妖似乎只是回想起那一幕，就感到恐惧，感到愤怒，甚至哭了出来。
“他把所有人都当做工具，只是玩游戏需要的道具！而丢弃工具对他来说只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对这个游戏没兴趣了！”
抓着他肩膀的手一点点松开。
马青山在最初的游戏，「孟婆汤」中就说过，他相信江柳，直到确定他会害死更多人。
现在这个“更多”似乎已经满足。
他在心里衡量，一个江柳的价值，是否比得上龟妖所说的“所有人”。
苏舒摇着指甲不断抖腿。
她在思考，思考在知道这些消息后，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江柳。
“这不是很荒谬吗？”朱依诺即使听完这些，也保持着自己的平和，“如果你说所有人都死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能被我们三个逼着不敢反抗，你应该不强，其他人都死了，你为什么活着？”
她的话让另外两人反应过来。
对啊，谁说龟妖的话就是真的？
这个家伙一看就很弱，还有自以为困住江柳时小人得志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从他口中的大事件中活下来的人。
“你！”龟妖被戳到痛处，表情狰狞，“我为什么不能活！我逃了！对，逃了又怎么样！江柳也逃了，他和我一样！”
苏舒彻底冷静下来：“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实际见过当时的情况，道听途说就把罪过都扣在江柳头上。”
“让我想想，‘他和我一样’，这一点是不是还让你有点窃喜？”
“一个临阵脱逃的废物，竟然和领袖一样，多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多么好的借口，然后凭借这个借口，你可以像疯狗一样盯着江柳乱咬，对吧？”
“不！我不是废物！是那群蠢货相信他！尚善！李小洛！邵青！他们都是蠢货！我才是最聪明的那个！”龟妖被说中心事，彻底被刺痛，大声咆哮着。
苏舒三人表情一变。
李小洛？
那不是「犬马之劳」的主持人吗？
龟妖趁着他们愣神，一把抓住桌上的龟壳，眼中的恶毒犹如实质：“我为你卜卦，你们啊啊啊啊——！！！”
他的话没能说完，他的手指反向的扭曲，被彻底折断。
马青山闷哼一声，手指扭曲，与龟妖的手指呈现一样的状态。
就在刚才，他毫不犹豫的扭断了自己的手指。
苏舒与朱依诺都看了他一眼。
“我问你，江柳哥凭什么指挥你们所有人？”
“因为他是地府之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