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
江昊眼睛一亮，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男河神还是女河神？”
船老大：“⊙﹏⊙b”
众水手：“( ⊙o⊙ )?”
小如意：“(+﹏+)~”
“咳咳，嘴瓢了，大家别介意。
我就是从来没有见过河神，有些激动。”
船老大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
“这位公子以后说话千万要小心些，免得亵渎了神灵，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江昊呵呵一笑，并不在意，但面上还是诚恳谦逊，
“老张你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
只是凡夫俗子，骤闻河神大名，有些情不自禁。”
老张头儿点点头，
“这就情有可原。不过神灵之事忌讳颇多。避而远之为上。
公子最好入船舱歇息，
等过了前面的鬼门峡，再出来看景不迟。”
虽然兴致勃勃，但看人家态度坚决，江昊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拉着同样好奇心不小的如意转身走进船舱。
尽管是微服出行，但江昊也不会委屈自己。
他们包下了大船最高的第三层，仅供自己一行人居住。
两人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转身来到了隔壁房中。
中枢殿大学士魏征正在独自伏案疾书，
一张张写满字迹的宣纸摞了厚厚一叠，看样子已经写了不短时间。
“魏爱卿辛苦了，事务虽忙，但也要注意身体呀，劳逸结合，才能更加长久。”
魏征起身，郑重行礼，然后才分别落座。
“多谢陛下关心。不过不忙不行啊，这么大的天水域，万里疆域，亿万人口。
诸多事务千头万绪，耽搁一日，就不知道造成多少损失，
臣现在多忙一会儿，说不定就能给不少百姓带来实惠，所以甘之若素。”
江昊深深看他一眼，感慨万分，
“爱卿不愧是千古名臣啊！
大夏有你们这样的忠臣栋梁，实在是万民之福，是朕之福气。”
魏征赶紧拱手谢过陛下夸奖。
两人闲谈几句，话题转到江昊刚刚听到的河神之上。
“陛下不用惊奇。臣曾经查阅天水域诸多资料。
关于河神，湖神等传说不少。
据臣看来，只不过是一些修行有成的妖物显露灵异，迷惑百姓罢了。
它们跟大浩王朝有默契，不过分搅扰附近百姓，恶事不显，
朝廷剿之无利，也就放任自流，彼此相安无事。”
“原来是这样，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去作恶的妖物确实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
这样看来是没有热闹看了。”
魏征有些欣慰，
陛下虽然年纪不大，但心胸开阔，光风霁月，有圣皇之风。
那些妖物既然身处大夏，说起来也算王朝的子民。
陛下能对它们没有偏见，不去无端肆意捕杀，实在难得。
两人又谈论片刻后，突然同时住口，目光投过窗户，向外看去。
水波平缓的清溟江上突然起了风浪。
一股妖风从虚空中吹来，呼啸不断，如厉鬼嚎哭。
水面下浊浪翻腾，动荡不休，十几丈长的三层大船都开始剧烈摇晃，似有倾覆之危。
江昊手指敲击桌面，神色莫名，
“这么暴戾凶残的妖气，可不像是个平和的妖怪啊！
魏爱卿，今天这所谓河神怕不是个良善之辈？”
魏征神色逐渐凝重，微微点头，起身来到窗前，一脸阴沉看向江面，
咕噜噜水花翻涌，浓郁的血腥气扑鼻，
原本幽蓝透亮的清溟江中，已经泛起了一层猩红之色。
“河神大人来了，快点敬献祭品。”
船老大一声大喝，十几名强壮水手发一声喊，把两口活猪，一头黄牛高高举起，
奋力丢入江中。
翻腾汹涌的江面下突然有一条庞然大物般黑影出现，
凄厉的猪牛惨嚎声戛然而止，显然已被巨物吞入腹中。
老张头儿长出一口气，正期待着河神离去，风波止歇，
却不想下一刻，风浪不但未停，反正更加汹涌澎湃起来。
风卷浪涌，直达两三丈高，
三桅大船直接被抛上高空，又狠狠摔下，要不是船员中的修行者及时出手，
蒙蒙法力光罩在危急时刻护住船身，
怕仅仅刚才一下，就能把大船摔得四分五裂。
“啊，我的腿，救命。”
“出了什么事，船要翻了，快逃。”
“妈妈，我怕......”
“啊，断啦，断啦，呃.....”
“噗~呸，呸，老爷你怎么啦，我，我不是故意给你咬断的，我，啊啊啊啊，快来人啊，老爷不行啦......”
大船之上，哭喊声同时暴起，许多人毫无防备之下，
被摔得人仰马翻，受伤者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正在饮酒听萧的某位老爷，连萧头都断了，让瞬间听清船舱内各处动静的江昊眼角剧烈跳动几下，
下意识两腿一紧，有寒气从下而生。
“好家伙，这特么真是倒了血霉了，品箫需谨慎啊，一着不慎，后悔终生。”
这时，甲板之上，船老大张泗水大惊失色，手把船舷，向下望去，
就见巨大黑影在船底盘旋，凶煞之气犹如实质。
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强打精神高声喊喝，
“河神意欲何为？既已享用贡品，为何还要纠缠不休。
此为大夏客船，受朝廷保护，河神不要招惹祸端。”
“昂~”
一声巨吼传来，似牛吼，似惊雷，震动群山。
高天之上，狂风四起，乌云密布，下一刻电闪雷鸣，
瓢泼大雨哗啦啦落下，如同天河开了一道口子，无量河水倾泻人间。
片刻之后，清溟江水位大涨，在暴风骤雨中重重拍打两侧堤岸，
八百里鬼门峡汛情陡急，随时有冲垮堤岸，化两边万亩良田为无尽泽国之势。
站在窗边的魏征面色大变，两道浓眉立起，平日里一向庄重端方的脸上挂起了凛冽杀机。
江昊都不禁为那搅风搅雨的大妖感到悲哀，
什么时候闹事不好，偏偏在魏大学士走马上任的途中搞事，
“这是只嫌自己活得命长啊。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啊！”
清溟江上，鬼门峡中，此时不知道有多少正在通行的船只受到影响，
风雨飘摇，随时有覆舟人亡的危险，
哭喊声，求饶声，怒喝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