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格瑞姆站在\"永恒欢愉号\"的舰桥上,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自己刚刚复原的面容。
那张曾被誉为完美的脸庞如今仍残留着黎曼·鲁斯留下的淤青,鼻梁处传来的隐痛时刻提醒着他那场耻辱的败退。
\"那是...钢铁之拳号?\"
他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动摇。
透过观察窗,一艘如山岳般庞大的战舰正从亚空间裂隙中缓缓驶出。
漆黑的装甲上布满了万年征战的伤痕,舰首那枚钢铁之手军团的徽记在恒星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更令福格瑞姆呼吸凝滞的是——站在舰桥最前端那个高大的身影。
费鲁斯·马努斯。
他的钢铁之手紧握着\"熔炉破坏者\",未戴头盔的面容如同雕塑般冷硬。
那双眼睛——福格瑞姆记得那双眼睛曾经充满信任与温情,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不,这不可能……”
福格瑞姆的声音还没落下,战斗便再次开始。
费鲁斯的目光穿透虚空,直接锁定在\"永恒欢愉号\"上。
他的机械手指在战锤柄上收紧,伺服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检测到帝皇之子舰队阵列。”机械神甫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冰冷而不带丝毫感情,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日常报告。
然而,对于费鲁斯来说,这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他静静地站在舰桥上,目光凝视着前方的屏幕,上面显示着敌人舰队的影像。
那是一支令人瞩目的舰队,七十三艘战舰整齐地排列着,它们的舰体装饰得异常华丽,紫金色的涂装在星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镶嵌着宝石的炮管和雕刻着淫靡图案的装甲更是让人咋舌。
费鲁斯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这一切都让他想起了在这个世界的伊斯塔万 V 上的那场惨烈战斗,他的兄弟们在那里燃烧、死亡,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的这些帝皇之子。
“复仇已经到来,叛徒。”他的声音通过全舰广播系统传出,每个音节都如同锻炉中锤击的铁砧般沉重,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
随着他的话语,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战锤,那是一把巨大而古老的武器,上面铭刻着他军团的徽记。
在他的动作下,钢铁之拳号的炮台阵列同时转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这些炮台与帝国现役的任何武器都不同,它们是经过特殊强化的宏炮,炮管由火星锻炉特制,其装弹系统完全自动化,射速更是标准型号的数倍。
这是钢铁之拳号的骄傲,也是费鲁斯的复仇工具。
“开火。”他下达了简单而决绝的命令。
瞬间,整片星空都被耀眼的炮火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无数道光束划破黑暗,如雨点般砸向帝皇之子的舰队。
第一轮齐射如同神罚之锤,五十发巨型炮弹同时命中帝皇之子先锋舰队的虚空盾。
那些精美的护盾发生器过载爆炸时,迸发出的紫金色能量涟漪竟带着诡异的凄美。
\"装填完毕,第二轮准备。\"机械神甫的机械音平静得可怕。
福格瑞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紫晶之歌号\"在第二轮炮击中解体。
那艘曾经载着他在乌兰诺接受欢呼的战舰,如今像被孩童粗暴拆解的玩具般四分五裂。
舰桥上悬挂的巨幅画像——描绘着他与费鲁斯并肩作战的场景——在真空中缓缓撕裂。
\"全舰规避!启动亚空间引擎!\"福格瑞姆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惊慌。
帝皇之子们的反击显得如此无力。他们的炮弹还在人工装填时,钢铁之拳的第三轮齐射已经到来。
一艘接一艘的古老战舰在爆炸中化为璀璨的火球,每一团膨胀的等离子火焰中都包含着大远征时期的珍贵遗产。
福格瑞姆的那被混沌腐蚀的心脏传来阵阵刺痛。
他看着自己精心收集的珍宝在炮火中灰飞烟灭,每一件艺术品的毁灭都像是从他灵魂上撕下一块血肉。
\"大人!虚空盾即将过载!\"舵手的尖叫将他拉回现实。
\"永恒欢愉号\"剧烈震颤着,舰桥的灯光忽明忽暗。福格瑞姆的蛇尾缠住指挥台,四只手臂同时操作着导航系统。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再次望向观察窗——
费鲁斯依然站在那里,如钢铁般冰冷,如锻炉般炽热。
两人目光跨越火海相接的瞬间,福格瑞姆突然明白了,对于他来说这不是战术撤退,而是一场耻辱的溃逃。
\"启动紧急跃迁!\"他尖叫道,指甲划破了控制台的金属表面。
当亚空间裂隙张开时,福格瑞姆最后看到的,是钢铁之拳号主炮充能的刺目光芒。
那光芒照亮了他残缺的舰队,照亮了他伤痕累累的面容,也照亮了他万年来始终不敢直视的恐惧。
就在福格瑞姆刚刚逃入亚空间之际,钢铁之拳号的撞角撕裂亚空间帷幕,如同一柄燃烧的圣剑刺入混沌的深渊。
费鲁斯·马努斯站在舰桥上,机械义眼闪烁着冰冷的蓝光,凝视着前方那艘正在逃窜的紫金色战舰。
只见永恒欢愉号的引擎喷口闪烁着不稳定的灵能火焰,仿佛一只受伤的孔雀拖着破碎的尾羽。
\"目标锁定。\"机械神甫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二进制祷言与战舰引擎的轰鸣交织,\"亚空间湍流等级:致命。\"
\"无视湍流。\"费鲁斯的声音低沉如锻锤砸落,\"全速前进。\"
钢铁之拳号的引擎过载,舰体震颤着,神圣的净化火焰在撞角上燃烧,驱散着周围翻腾的亚空间邪雾。
福格瑞姆的蛇尾缠绕在舰桥的舵轮上,他的四只手臂所释放的灵能快速操作着导航系统,试图在混沌潮汐中寻找一条逃生之路。
\"大人!钢铁之拳号正在逼近!\"舵手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堕落原体的完美面容此刻终于浮现出一丝慌乱。
他转头望向观察窗,瞳孔骤然收缩——钢铁之拳号的撞角已占据整个视野,那枚巨大的钢铁之拳徽记在亚空间的混沌风暴中闪烁着刺目的蓝光。
钢铁之拳号的撞角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进永恒欢愉号的引擎阵列。
时间在亚空间中失去了意义,但撞击的瞬间,恐怖的爆炸在其中蔓延。
神圣火焰与混沌能量激烈对冲,迸发的灵能闪光让舰桥上的凡人船员瞬间失明,他们的眼球在眼眶中爆裂。
撞角的精金指节碾碎虚空盾发生器,镶嵌其上的痛苦灵魂发出最后的哀嚎,随后归于寂静。
永恒欢愉号的引擎核心如同脆弱的琉璃,在钢铁之拳的冲击下彻底粉碎,化作亚空间中的粉末。
费鲁斯·马努斯的机械手掌缓缓握紧,伺服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的指节间流淌着冰冷的蓝光,那是熔炉破坏者的力场在苏醒。战锤的尖端闪烁着电弧,仿佛渴望着叛徒的鲜血。
\"准备跳帮!\"
他的声音如同锻炉中砸下的重锤,在钢铁之拳号的每一寸甲板上回荡。
下一秒,数万名钢铁之手战士的回应如雷霆炸响。
\"钢铁不朽!\"
他们的声音整齐如一,仿佛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被激活。
头盔目镜中闪烁着冰冷的蓝光,伺服肌肉群绷紧,爆弹枪上膛的机械声连成一片死亡的乐章。
数百个空降舱从钢铁之拳号的腹部脱离,如同神罚之锤般砸向永恒欢愉号的舰体。
每一个空降舱的舱门都刻着古老的符文,那是钢铁之手军团在得知这个世界的伊斯塔万事件之后新增的誓言,\"复仇将至。\"
当第一枚空降舱撞击敌舰装甲时,热熔炸弹瞬间引爆。
紫金色的异端纹章在高温中扭曲、熔化,化作铁水滴落。
舱门炸开的瞬间,三名钢铁之手战士踏出,爆弹枪的怒吼撕裂了舰内的黑暗。
\"不留活口。\"领队的士官冷声道,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处理,如同机械般冰冷。
\"伪帝的奴仆来了!\"
一名噪音战士的尖啸在通道中回荡,他的头盔被改造成扩音器,声波武器让空气扭曲震颤。
然而,他的嘲讽还未落下,一阵巨大的充能声便响起。
\"砰!\"
一发蓝色的等离子光束从黑暗的走廊尽头射来,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咽喉。
噪音战士的头颅在高温中汽化,无头的躯体摇晃了一下,随后被后续冲锋的钢铁之手战士踩在脚下。
\"推进。\"手持等离子手枪的星际战士低吼着,他的武器过热的蒸汽在走廊中弥漫,如同死神的吐息。
钢铁之手的战士们以严密的战术队形前进,火焰喷射器喷出的钷素烈焰将沿途的色孽图腾烧成灰烬。
热熔枪的蓝白色光束每一次闪烁,都会在敌舰的舱壁上熔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叛徒们的血肉在高温中直接汽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帝皇之子的战士们从阴影中扑出,他们的动力剑上缠绕着亵渎的能量,剑刃如同毒蛇般扭曲。
\"为了黑暗王子!\"一名混沌领主狂笑着冲出,他的盔甲上镶嵌着痛苦的面容,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尖叫。
钢铁之手的终结者没有废话,风暴爆弹枪的齐射将混沌领主逼退,随后动力拳套带着万钧之力砸下。
\"咔嚓!\" 精金指节贯穿胸甲,捏碎了里面的心脏。混沌领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尸体被随手甩向墙壁,撞碎了一尊色孽雕像。
另一处通道中,五名噪音战士组成杀戮小队,他们的音波武器让钢铁之手的战士们耳膜破裂,鲜血从头盔的缝隙中渗出。
然而,他们低估了钢铁意志的力量。
\"无畏!前进!\"
一台钢铁之手无畏机甲踏着沉重的步伐冲来,它的双拳是巨大的动力爪,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片血雨。
一名噪音战士被拦腰撕碎,另一名的头颅被直接捏爆。无畏的扩音器中传出机械化的战吼。
\"你们背叛了钢铁!现在,钢铁将毁灭你们!\"
永恒欢愉号的舰体在跳帮战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越来越多的空降舱砸入敌舰,有些甚至直接贯穿了多层甲板,将整片区域化为废墟。
费鲁斯·马努斯亲自率领终结者小队突入舰桥。
他的熔炉破坏者每一次挥击,都会让一名帝皇之子战士化为焦黑的残骸。战锤的力场撕裂空气,发出雷鸣般的爆响。
福格瑞姆站在舰桥中央,他的四只手臂各持魔刃,蛇尾因愤怒而绷紧。
\"费鲁斯...\" 他的声音依旧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终结完美?\"
费鲁斯没有回答。他的机械义眼锁定福格瑞姆的咽喉,熔炉破坏者高高举起。
\"这一击,为了这个世界的我与伊斯塔万。\"
随着费鲁斯的声音落下,熔炉破坏者的重击如同锻锤砸落,福格瑞姆刚刚被紫色灵能修复的身躯在瞬间扭曲变形。
他的胸甲凹陷,紫金镶边的华丽护板像脆弱的玻璃般碎裂,淡金色的血液从裂缝中渗出,在空气中蒸腾出甜腻的雾气。
堕落原体踉跄后退,蛇尾在地面上划出凌乱的痕迹,最终重重跪倒在地。
他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此刻布满裂痕,左眼的晶体瞳孔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叛徒……”
费鲁斯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机械义眼锁定着福格瑞姆的咽喉。
他的战锤尖端滴落着淡紫色的血珠,每一滴落在地面时都会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发出嘶嘶的声响。
福格瑞姆的四只手臂痉挛般地抓握着空气,试图召唤散落的魔刃。
他的蛇尾猛然绷直,尾端的毒刺闪烁着幽紫色的寒光,瞄准了费鲁斯的膝盖。
\"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堕落原体的声音依旧带着扭曲的优雅,但尾音已经颤抖。
他的喉咙里涌出金色的血沫,顺着嘴角滴落在精金地板上。
费鲁斯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将战锤竖起,锤头的力场嗡鸣作响,电弧在空气中跳跃,映照出他冰冷如铁的金属面容。
那姿态不是防御,而是最赤裸的挑衅——\"来,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