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转过身，一脸诧异地看向月弥昂斯——
说要的最为古老、最为神秘的存在呢？
说好的令人尊敬的【眼】先生呢？
一旁的月弥昂斯讷讷地看着眼前空间中央的巨大深蓝色眼珠，似乎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青黑色雾气弥漫的空间中，巨大的深蓝色眼珠上下沉浮着，那一只在往常总是带着冷漠和俯视的眼珠此刻，正用一种孩童般的澄澈看着赵政。
月弥昂斯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伊瑞莫拉之眼】？
谁？
他都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只是按照父亲和其他人的说法，一齐称呼这位为【眼】先生罢了。
原来——
这位是有名字的？！
父亲知道吗？
月弥昂斯稍微想了一下，就给与了否定的答案。
若是父亲知道，那就没必要隐瞒自己。
而且，【眼】先生这个称呼，见于一代代的军法部法律法典之中，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也就是说——
在此前，【眼】先生都没有主动告知姓名。
而在今天，在梅林来到这里后，【眼】先生给与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可——
为什么？
此前的易叔叔，梅林·易·潘德拉贡也不是没来过军法部，也曾和【眼】先生接触过，但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梅林·冯·潘德拉贡；
是怎么回事？！
【崇高的存在，敬意和智慧的化身】
这可是之前他们想要和【眼】先生达成交易的时候，采用的溢美之词。
月弥昂斯木木转过身，下意识低头看向赵政，后者此刻也正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质疑：
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呢？
月弥昂斯张了张嘴——
他很想说；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弥昂斯茫然地，只能按照以往的礼仪，以手抚胸，道，“【眼】先生，上午好。”
……
【眼】先生，也就是【伊瑞莫拉之眼】没有回答，反而是眼巴巴地看着赵政。
似乎，祂在等赵政回应祂的问好。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下来。
赵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角微抽，试探性地开口道：“你好？”
那大眼珠眼底的蓝色光芒瞬间绽放，甚至，几秒后，赵政怀疑自己看到了那大眼珠里面渗出的晶莹液体。
——落、落落泪了？！
赵政彻底懵了。
大眼珠眨了眨后，主动将自己的身体沉降下来，降落到了赵政的身前，温和敦厚的声音传出：
【尊敬的梅林公爵，您今天来到这里，是想了解什么吗？】
【我深知您的学识如海深厚，但知识的海洋有时会让人迷失，我希望我能为您点亮一丝丝微弱的光芒，让您的精神和意识能更顺畅地遨游。】
此刻，【眼】先生的声音绝地算不上谄媚，但那敦厚温和的声音，沉着的语气，却让话语中的真挚和敬意很好地传达了出来；
传达地太好；
以至于月弥昂斯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还没睡醒。
或者，在刚才进入大楼的时候，自己的灵魂很可能已经被幽灵污染了。
【啪】
月弥昂斯一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给赵政吓了一跳。
“！”
“怎么了？”
赵政狐疑地打量着四周，却听到月弥昂斯低下头，面无表情问道：
“梅林，你怎么在这？”
“你也梦游了？”
赵政：“……？？？？”
看到赵政的反应，月弥昂斯原本冷漠的神情终于是一点点皲裂，他怔怔地看了一眼赵政，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赵政：“？？？”
“去哪儿？”
赵政立马开口道。
“我……我不知道，我去睡一觉吧。”
“现在？”
赵政右手一拽，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月弥昂斯拽了回来，“你可别走了，现在的情况够混乱了。而且不是要测试吗，总得测完吧？”
“哦，哦，测试，嗯，测试。”
月弥昂斯呐呐道，脚步好歹是停住了。
赵政此刻有些哭笑不得——
从刚才月弥昂斯的描述来看，自己大概可以知道此刻【眼】先生的态度可能过于恭敬和蔼了，但这对比到底有多大啊？能把酷哥月弥昂斯逼成这样？
赵政思忖片刻，决定还是先测试吧，至于【眼】先生的异常，暂且当做是【眼】先生对梅林家族的尊敬吧。
毕竟，这位【伊瑞莫拉之眼】先生口中说的是【梅林公爵】。
当然，赵政想，若其口中说的是【赵政】这个名字，此刻要跑的、精神崩溃的就是自己了。
“【眼】先生，我想测试一下魔法天赋、以及确定魔法等级。”
——虽然这位对自己的态度过于恭敬，但赵政还是谨慎地采用了【眼】先生这个称呼。
【好的。】
【尊敬的梅林公爵，虽然伊瑞莫拉之眼很期待为您贡献自己的微薄力量，但规则不容违背，您需要完成交易的前置条件，才能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
对了，这就对了！
月弥昂斯混沌的意识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终于是清醒了一些！
要完成交易的前置条件，才能得到答案！
对了，这才是【眼】先生的启动和行事方式！
——让请求者做一个噩梦，让其梦到前半生最让自己遗憾的事情，在眼泪和阴霾中获取答案；
——回答关于性取向的令人尴尬的问题，在丢脸和获取答案中艰难抉择；
——或者，直接给出那些难以完成的条件，让其黯然而返！
“好的。”
赵政谨慎地点点头，屏息以待【眼】先生的交易前置条件。
——他还是担心自己那狗屎运气，不得不严阵以待。
几秒后，【眼】先生眨了眨自己清澈的蓝色眼眸，回答道：
【在不打扰您的前提下，请您下周再来这里一次，垂询我一个您新的疑问好吗？】
……
……
测试空间内，青黑的雾气无形间散去了许多，鬼哭狼嚎般的风声此刻也停了，虽然【伊瑞莫拉之眼】没说更多的话语，但无形间，前者那带着一点忐忑和恳切的卑微请求之意，溢于言表。
月弥昂斯面色铁青，身形踉跄、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