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方颜的回答让人心梗，“我的小猴子还在他儿呢。”
罗十废深吸口气：“比赛出了那么大乱子，你为了只猴子说走就走？”
“也不全是为了猴子，”方颜一脸老实，“我还见到了苏让的师父。”
“苏总的师父？”罗十废惊讶。
昨晚他在14号园外见到苏让使出灵力就吃了一惊，现在听见苏让还有师父，更是忍不住好奇：“他师父是谁？”
“袁大师。”
“袁……袁大师！”罗十废的音量陡然拔高，差点没将刹车当成油门踩。
方颜拉住车窗上方的扶手，小声提醒：“师叔，注意安全。”
罗十废的车头已经冲出斑马线，在红灯前险险停住，他忙不迭地回头看了方颜一眼：“苏让的师父是袁高？”
他情急之下，连名带姓叫起苏让和袁大师的名字，方颜忍了忍笑，正经点头：“嗯嗯。”
“……这小子！”罗十废一拍方向盘，“扮猪吃老虎！”
“也不算吧，”方颜替苏让正名，“他的本事也就那样。”
虽然苏让对灵力的运用还不错，但他失去半魂，每天都会变成木头，在方颜眼中，这就是一只残缺不全的小可怜。
罗十废瞪她：“你早就知道？”
方颜摆摆脑袋：“我也才知道。”
“难怪那晚袁高会出现在派出所。”罗十废盯着她不放，“是冲你来的？”
方颜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罗十废哼了一声，“他那脾气我最清楚，除了我师兄，见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他干嘛把你叫过去问话，难道因为你长得最好看？”
方颜摸摸脸：“我是长得挺好看啊。”
罗十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你师父不在，我就是你长辈，不许跟我胡扯。”
方颜指指车前的挡风玻璃：“绿灯亮了。”
伴着她的提醒，后面的车辆响起催促的喇叭声，罗十废只好放弃紧逼盯人，重新踩下油门。
“我跟你说，跟袁高扯上关系的就没几个清净人，”罗十废一边开车一边提醒，“你知道什么叫五弊三缺吗？这样的命格不仅影响他自己，也会影响他身边的人。”
方颜鼓鼓腮帮，转头看窗外的景色。
“如果早知道苏让是袁高的徒弟，我说什么也不能占他的便宜。”罗十废自言自语又道。
“哦，”方颜接话，“能让您占着便宜，看来这五弊三缺也不怎么样嘛。”
罗十废被她气笑：“你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五弊三缺才让我占着便宜呢？”
方颜扭扭脖子：“那我也能占啊。”
“你——”罗十废语塞。
方颜笑了笑：“放心吧师叔，我师父早就说过，所谓命格有缺不过是先天之命，凡事自在人为。您难道没发现，袁大师虽然天生穷命，但他照旧不愁吃喝，还有一个有钱的徒弟给他养老，这难道不是后天的补偿？”
罗十废盯着前方的道路，半晌没搭话。
“不是吧，”方颜道，“您作为官方领导，还这么迷信？”
罗十废下巴上肥肉一抖：“在别人眼里，我们的存在就是迷信。”
“您也说了那是在别人眼里。”方颜轻笑。
“得得得，”罗十废道，“懒得跟你扯，你这几天好好在联络站待着，等我们找到吴名再说。”
“您有证据证明吴名和那个魂魄是一个人？”方颜打听。
“今天上午，我们突击检查了吴名的住所，在那儿发现了一个地下室，”罗十废道，“里面有些散碎尸骨，都不是人类。”
方颜微微动容：“妖怪？”
罗十废点头：“那些尸骨中，恰好有只被咬死的狐狸幼崽。”
如果昨晚没有九尾狐的出现，他们还不敢这么快确认吴名的身份，但从方颜告知的情况来看，那个魂魄与狐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更加坐实了罗十废对吴名的怀疑。
“那个王副会长呢？”方颜问，“如果魂魄另有其人，怎么会顶着他的脸？”
“这就不知道了。”罗十废道，“你昨晚听他说话，他真的不会附在人的身上？”
“应该不会，”方颜道，“人的魂魄比妖牢固，又有元神坐守中宫，想要融入神魂就得冒着被原身吞噬的风险，如果他有这个本事，昨晚就不会捡雌狐的皮子，而是直接占用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也不保险，”罗十废瞥她一眼，“你现在是人是妖还不好说，万一他铤而走险，非要抢你怎么办？”
“所以我才向灵犀处寻求帮助，”方颜道，“我都做好被关进实验室的准备了。”
“你当我们是什么？”罗十废哼了哼，“整个五方局，奇怪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差你一个。”
“但是能去山海界的只有我一个吧，”方颜道，“你们就不打算重点照看？”
“我就知道你在跟我耍心眼。”罗十废在停车场停下车，熄了火，“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装可怜是吧。”
方颜举手发誓：“绝对没有装可怜。”
“我看你对自己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紧张，”罗十废道，“你在苏让那儿打电话，他也知道了？”
“昨晚那个魂魄偷袭我的时候他也在。”方颜含糊其辞。
“这种事情不要再外传，”罗十废苦口婆心，“对方的底细你不清楚，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您敢接他的赞助，说明他不是坏人。”方颜道，“何况他还做过我男朋友。”
“男——男什么？”罗十废手一滑，差点没拔动车钥匙。
“男朋友。”方颜语不惊人死不休。
罗十废长吸口气：“你等等，苏让是你男朋友？”
方颜：“……嗯。”
“现在还是？”
方颜眼神忽闪：“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罗十废服了这些年轻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差不多？”
方颜清清嗓子：“现在……还在磨合期，需要时间。”
罗十废半晌无语。
“我还以为他在追你，”他喃喃道，“居然都已经是男朋友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懊恼：“早知这样，我还费劲拉什么赞助，他就该自觉地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