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并未直接带两名徒弟前往时空乱流,而是绕道前往平阳道尊的静修之所。
数日之后,三人一路游玩,很快便来到了平阳道尊隐居的那个小山谷前。
许公子这一趟纯粹就是想带着两名天资绝艳的徒弟,在这位老前辈面前“晒一晒”,让对方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天才。
然而,当他们抵达山谷时,却发现护山大阵已完全启动,灵光流转,显然处于封闭状态。
许凌用传讯玉佩试着与平阳道尊联系,却未能得到任何回应。
他不由得皱眉,叹道:“看来平阳前辈正在闭关,无人应答,真是可惜!”
他原本想着让白依依与周楼在平阳道尊面前展现一番,定能让对方大吃一惊,可如今却只能悻悻作罢。
他看向两名徒弟,半开玩笑地说道。
“也罢,只能等下次了!不过,等你们修为再高些,这份震撼怕是要打折扣了,颇为遗憾啊!”
白依依闻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总感觉自己这位师尊的想法有时比她还无理取闹。
不过这样甚好,若是那种古板严肃的老家伙她才会真受不了。
“师尊,您这是想让弟子们给您长脸呢!下次我们定要更进一步,让那平阳道尊也惊掉下巴!”
周楼虽未开口,嘴角却是微微一抽,显然对师尊的“炫耀”之心不大认同。
许凌哈哈一笑,挥手催动灵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星云秘境的深处。
……
在那片横亘无垠、被称为“生命禁区”的时空乱流深处,整个天地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癫狂与撕裂状态。
肉眼可见,天空中闪耀着紫黑交错的混乱裂痕,一道道扭曲的罡风裹挟着时间碎片与空间旋涡呼啸而过。
每一阵风暴卷来,便能碾碎万物,湮灭一位仙君以下修士的神魂。
高阶仙人若不借助强大法宝防护,贸然进入其中,也会瞬息之间被撕成碎片,甚至连一缕元神都无法逃出。
天地法则在这里仿佛崩溃瓦解,时间如脱缰野马跳跃闪烁,过去与未来的残影交织成乱流旋涡。
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某一段已经消亡或尚未发生的时空支流之中,成为永不归还的虚影。
然而,就在这近乎绝地的混沌深渊中,一艘宝光流转、极具未来科技美学的飞舟却如悠然巨鲸般破浪前行。
不但稳若泰山,甚至连舟身表面都未曾激起哪怕一丝涟漪。
这一幕,若被任何一位修士亲眼目睹,必定会惊骇欲绝。
这并非普通法宝飞舟,而是一艘真正意义上的灵宝飞舟。
整艘飞舟由灵宝等阶的材料炼制而成,船体宽约十丈,长三十丈,通体呈银蓝色金属质感,线条流畅如生物脊柱,兼具灵性与力量。
舟体两侧延伸出双翼状的灵能推进板,宛若振翅高飞的星空神鹰。
其上铭刻着奇异纹路,既有仙纹符篆,又暗藏阵纹电路,乃是许凌耗费大量心力将超凡科技与修道体系融合设计而成。
舟首的控制中枢是一个半球形的全息感应舱,散发出蓝幽幽的辉光,能够感知外部乱流结构并自动调整飞行路径,仿佛拥有自我意志。
而舟尾则是核心灵能炉室,三枚魂晶熔炉一明两暗稳稳运转,交替为整艘飞舟提供庞大灵能支撑。
其运转方式更仿佛某种人工智能心脏,在剧烈震荡中保持绝对稳定,哪怕身处法则暴动中心也可自行调节能场。
更令人震撼的是,此等体量与复杂结构的灵宝飞舟,完全是许公子以一人之力炼成。
背后需要多少炼器法门、灵材储备、阵法构图与心神操控,简直无法想象。
能炼出此舟者,非真正傲立诸天之上的炼器巨擘不可,就算仙帝层次都未必有此能耐,更别说动手去尝试。
而此刻,飞舟舟首的宽大观景台上,一道曼妙身影端坐其中,迎着时空狂风,如孤莲映雪,出尘脱俗。
那是一位绝色少女,正是白依依。
她未布结界,未施法盾,仅以肉身暴露于时空罡风之下,周身衣袂飞舞,秀发如墨瀑般飘扬。
在扭曲混乱的虚空中竟显得尤为清晰,仿佛天工点墨的一幅动人画卷。
她的青丝随风轻舞,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与坚韧,绝美的容颜在时空乱流的光影中更显灵动。
然而,此刻的她却毫无防御地暴露于狂暴的法则风暴之中,周围的空间裂缝与时间洪流如巨兽般咆哮,却被她身周的一层淡淡灵光隔绝在外。
这层灵光并非来自飞舟,而是源自她自身的《万象如意变化妙诀》。
她周身流转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变化气息,仿佛与时空乱流中的法则之力遥相呼应,试图强行与之融合。
白依依的俏脸微微扭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她不过人仙初期的修为,面对这连高阶仙人都难以抵御的法则风暴,显得格外渺小。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灵气的剧烈波动,仿佛在与天地对抗。
她试图以《万象如意变化妙诀》的第三阶奥义,感悟时空乱流中的玄妙道韵,将自身融入这片混沌的法则之中。
然而,这过程远比她想象的艰难,时空乱流的狂暴之力如千万柄利刃,切割着她的灵识,撕扯着她的道心。
她的身形时而化作一缕清风,时而凝为一只灵蝶,却始终无法完全融入那无形的法则洪流之中。
她的坚持,令她那绝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令人怜爱的脆弱,仿佛一朵在风暴中摇曳的青莲,坚韧却又楚楚动人。
她的痛苦是真实的,挣扎也未掩饰分毫。
哪怕只是坐在这里,对她这种修为尚浅的仙人来说,也如坐生死之间。
但那份不服输的执念,清晰地写在她的眼眸之中。
而在飞舟内部那座仿如星舰舰桥般的主控舱中,少年周楼站在舷窗之前,死死盯着自己的小师妹。
他指节用力到泛白,唇角绷得紧紧,整个人如同被压在山岳之下,沉重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