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爸吗？”
孙胖子的后事忙完之后，秦飞和宋雯雯终于有了难得的独处机会，而她也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这个堵在心口的问题。
“雯雯，你在这陪杨月待两天，胖子刚走，我怕她一个人扛不住。”秦飞平静看着自己的妻子，“我去趟京州。”
“你去京州干什么？是不是去找我爸？”宋雯雯急的都快哭了。
“嗯。”秦飞点了点头，“雯雯，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也很残忍，但是，你别管了。”
“是他，对吧。”泪水夺眶而出，宋雯雯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秦飞，你，你要干什么？”
“雯雯，我现在也不知道。”秦飞说，“我答应你，等我想好了，我一定告诉你。”
秦飞起身抱住了宋雯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无声安慰。
这天下午，彪子开车，带着已经连着两天一夜没有睡觉的秦飞，从清河出发，赶往京州。
“部长，清河的周市长到了。”
“让他进来吧。”
宋援朝放下看到一半的文件，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连着几个晚上没睡好觉，精神很差，心情就更差了。
“坐。”周同伟走进办公室，宋援朝及时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看了周同伟一眼。
“宋书记，打扰你休息了，要不我等等再来。”周同伟笑着说。
“客气什么，坐吧。”宋援朝微微一笑，“同伟啊，咱俩有日子没见了吧。”
“上次见您还是半年前您回清河的时候。”周同伟脸上洋溢着笑容，“宋书记，不对，现在应该是宋部长...”
“你就叫我宋书记好的很，听着还亲切些，让我想起在清河的日子。”宋援朝打断周同伟说。
“清河也很想您，宋书记，没有您，就没有清河的今天，清河的群众只要提到您，谁不竖起大拇指。”周同伟笑着说，“杜书记老在班子会议上说，清河发展到地基是您一手打造的，我们要是发展不好清河，丢自己的脸事小，丢您的脸事大。”
“呵呵，回去告诉泽明同志，以后这种话不要讲，丢谁的脸都是小事，不要怕丢脸，把工作做好，让清河人民过上好日子，这是最重要的。”宋援朝说。
“好，我回去一定跟杜书记说。”周同伟笑着点头，顿了顿，看着宋援朝的眼睛，“宋书记，昨天晚上强盛集团的秦总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说了件事。”
“什么事？”宋援朝掏出烟，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烟和打火机推给了周同伟。
“您女婿，秦飞，昨天晚上去找他了。”周同伟说完拿起宋援朝递过来的烟，点了一根。
“秦飞去找他干什么？”宋援朝想了一阵，沉吟着问。
“秦飞让他帮忙调查孙胜超的车祸，他觉得孙胜超的车祸有蹊跷。”周同伟回答。
“还有吗？”宋援朝皱了皱眉。
“还有，秦飞找他帮忙，要他帮忙搞定严冬萍，就是孙胜超撞死的那个王德发的老婆，这女人昨天下午抬着棺材到孙胜超家里要钱去了，要了三十万。”周同伟接着说，“秦飞是怕这女人不罢休，接着闹，想让秦辉找几个人吓唬她一下。”
“秦飞会找他帮这个忙？”宋援朝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也觉得不对劲。”周同伟说，“解决一个严冬萍，秦飞哪里用的着假手于人。”
“他是故意的，去找秦辉试探我的态度。”宋援朝忽然间想明白了，冷冷笑了笑，“我这个女婿，一直是这样，自作聪明。”
“宋书记，之前您吩咐过，我跟秦辉打了招呼，所以秦辉没有多想就拒绝了他。”周同伟神色凝重，“您女婿秦飞，现在恐怕已经在来京州的路上了。”
“让他来吧。”宋援朝不以为意，“他来又能怎么样，呵呵。”
“宋书记。”周同伟很是认真看着宋援朝，“您让我收集的资料，已经差不多了，至少能定一个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要动手吗？”
“暂时别动。”宋援朝摆了摆手，“什么时候动手，我会告诉你。”
“那我等您的命令。”周同伟点点头，“还有您女儿宋雯雯，要不要把她控制起来。”
“等我的消息。”宋援朝沉沉说。
“好。”对话到这个时候，周同伟突然看着宋援朝，脸上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表情。
“有什么话就说。”宋援朝皱了皱眉。
“宋书记，秦飞对秦辉放了狠话，提到了您。”周同伟缓缓说，“我把原话说给你听。”
“我跟宋援朝到今天，到底是他帮我，还是我帮他？没他，秦飞还是今天的秦飞，可要是没我，宋援朝还是今天的宋援朝吗？”
说到这，周同伟停下了，观察着宋援朝的表情，犹豫着要不要继续。
“还有吗？”宋援朝脸色如常，看着周同伟问。
“还有一句。”周同伟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宋援朝在你眼里是天，彭家在宋援朝眼里是天，可彭家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
“这些都是秦飞的原话，秦辉一字一句学给我听的。”
说完，周同伟强调了一下。
宋援朝的脸色这个时候终于有了变化，他的脸色逐渐阴沉，阴沉欲滴的临界点忽然笑了，笑出声来。
“我这个女婿啊，呵呵，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宋援朝一边摇头一边笑，周同伟摸不清他此刻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不敢搭话。
“宋书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周同伟想了想，意识到自己该告辞了，起身说。
“嗯，好。”宋援朝也站了起来，伸出手，笑着说，“同伟啊，好好干，组织上正在考虑给你加担子，你可要好好表现。”
“谢谢宋书记，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鞠躬尽瘁，努力把工作干好！”周同伟握住宋援朝递过来的手，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