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现代的第四天,陆远决定故地重游,带上自家夫郎一起去大学校园游玩一番。
夏日的校园里,香樟树撑开浓绿的华盖,蝉鸣声织成一张绵密的网,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金屑,连空气都泛着青草与泥土蒸腾后的清新气息。
陆远牵着云秋梧走在林荫道上,能感觉到掌心细腻的肌肤因暑热微微发烫,那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一直熨到他心里去。
“梧宝,热不热?”
陆远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抹去云秋梧鼻尖细密的汗珠, 指尖不经意擦过那小巧的鼻尖,惹得云秋梧微微缩了缩脖子。
云秋梧摇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一个抱着书本的女生。
女生穿着清爽的短裙,马尾辫在脑后轻快地摆动,正与同伴讨论着什么,自信又飞扬。
陆远注意到自家夫郎的视线,“想起我之前说的话了?”
云秋梧回神,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在这里,只要想读书,人人都可以读书。”
不远处校园小超市的冰柜前围满了学生,冰柜开启时冒出的白色冷气在炎热空气中格外诱人。
买了两只冰棍,陆远把自己那支冰棍递到云秋嘴边,“尝尝,这是没吃过的口味。”
云秋梧舔了一下,冰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忍不住又凑过去咬了一小口。
漫步至一片开满紫薇花的小花园,层层叠叠的粉紫色花穗在夏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云霞落凡。
一阵清越的吉他声和人群善意的起哄声吸引了注意。
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怀抱吉他,坐在花坛边,正对着一个脸颊绯红的女生深情弹唱。
周围簇拥着看热闹的同学,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
阳光透过紫薇花的缝隙,在男生专注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你就是我的唯一,这世界都因你而明亮……”
男生的歌声或许有些青涩,但眼神里的真诚却无比动人。
云秋梧看得入了神,忍不住攥紧了陆远的手。
在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里,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直接、热烈而又被众人祝福的情感表达,是从未敢想象的。
陆远低头轻声道:“现在梧宝想怎么表达喜欢都可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云秋梧耳根微红,却更紧地握住了陆远的手。
一曲终了,在众人的掌声和“答应他”的欢呼声中,女孩儿羞涩地点了点头,男生兴奋地抱起女孩儿转了个圈。
这充满青春活力的一幕,让云秋梧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翘起,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促狭地看着陆远。
“哥哥在大学时,是不是也这样被人表白过?或者……这样表白过别人?”
问完后,云秋梧心里又有点莫名的紧张,不自觉地抿住了唇。
陆远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坦诚,“没有,我那会儿整天泡在图书馆,不是忙着做课题就是忙着兼职打工,在别人眼里,大概是个既古板又无趣的人,哪里会有人喜欢。”
云秋梧蹙起了眉,认真地反驳道:“才不是!哥哥明明是最好的!”
他掰着手指细数,语气急切,“哥哥会讲有趣的故事,会做饭,会写话本子,会画画,温柔又体贴……一点都不无趣。”
陆远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让自家小夫郎这么着急地维护他,看着云秋梧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脸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和不容置疑的笃定,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梧宝觉得我好,比什么都强。”
篮球场上蒸腾着青春的热浪,少年们奔跑的身影在热风中显得格外鲜活。
经过时,一个篮球滚到脚边,陆远弯腰捡起,随手投了个漂亮的三分球,引来场上一阵欢呼。
云秋梧看着在球场上绽放出另一种风采的陆远,眼睛亮得惊人。
图书馆的冷气携着墨香扑面而来,云秋梧站在成排的书架间,仰头望着直达天花板的书籍,忍不住轻轻“哇”了一声,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指尖轻抚过书页,仿佛触摸到陆远曾经的大学时光。
陆远从身后环住他,握住他翻书的手,下巴扬了扬,小声道:“以前我常坐那个位置。”
窗边的座位,阳光正洒在空着的椅子上。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中午,学生食堂里,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排列着整齐的餐桌,各个窗口前都排着有序的队伍,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诱人的食物香气——麻辣鲜香、酸甜可口、浓郁醇厚,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
“这是我们学校最大的食堂,一共有三层。”
陆远熟练地带着云秋梧穿梭在人群中,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
“一楼是家常菜,二楼有各地风味小吃,三楼是特色食堂和小炒。”
云秋梧好奇地张望着,看到每个窗口上都挂着醒目的招牌。
“麻辣香锅”、“石锅拌饭”、“牛肉拉面”......云秋梧的目光在每个色彩鲜艳的菜品图片上流连,偶尔轻轻拉一拉陆远的衣角,指着某个看起来特别诱人的菜品小声询问。
“我最常去的是那个窗口。”陆远指着不远处一个排着长队的窗口,“糖醋排骨是一绝,外酥里嫩,酸甜适中,最重要的是……”
“什么?”云秋梧配合地接话。
陆远凑近云秋梧耳边,压低声音笑道:“打菜的阿姨手最稳,从来不会抖。”
云秋梧被逗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不解道:“为什么要手抖?”
“这可是食堂的一大特色。”
陆远边说边模仿着打菜的动作,故意让手抖了抖,惹得云秋梧笑得更欢了。
“阿姨们手一抖,菜量就要少好多。所以学生们最爱的就是那些手稳的阿姨。”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云秋梧第一口就吃了陆远极力推荐的糖醋排骨,果然外酥里嫩,酸甜可口,非常好吃。
“哥哥,还是你以前吃的那个味道吗?”云秋梧问道。
陆远点点头,“就是这个味道,还好当初的大厨没有退休,不然今天就没口福了。”
云秋梧笑而不语。
“那时候我们宿舍经常讨论哪个窗口最实惠,哪个阿姨最大方。”陆远笑着回忆,目光温柔地落在云秋梧身上,“为了吃上喜欢的菜,宁可多排一会儿队,也要去那个手最稳的阿姨那里打饭……”
云秋梧仔细听着,从陆远兴致勃勃的分享中渐渐勾勒出那些他未曾参与过的时光 ,唇角笑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