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河穿过“群魔乱舞”的大厅，脚步不停径直上了二楼。
背后，原本见他顶着一张帅脸走进来，蠢蠢欲动想上前搭讪的男男女女顿时泄了气。
暮色虽然只是个酒吧，但也是南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
二楼贵宾包厢，能进去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有钱有势，可不是一般人能肖想的。
风河刚推开门。
贺云生便抬起头热情招呼：“来啦？快进来坐……不是要买醉吗？看看这些酒可还满意，不喜欢我马上叫暮色老板再上新的。”
“你先出去吧。”风河走过去对一旁的调酒师说。
接着他脱下外套，慵懒地坐到了贺云生旁边的沙发上：“……就来你一个？”
贺云生挑眉：“怎么，我一个还伺候不好你？那我走？”
风河白了他一眼，在满桌五颜六色的酒里挑了一杯颜色看起来像可乐的，喝了一口：“白朗姆……真加了可乐……还不错。”
“乔落旅游回不来，叶闻璟临时有事，沈确估计要晚会到……你尝尝这杯，特意为你点的。”
贺云书推了一杯蓝色的酒到他面前：“tomorrow……”
“明天？什么意思？”
“翻译成中文是，明天见。这杯酒是由伏特加、白兰地、威士忌、龙舌兰、金酒、朗姆酒六种基酒加蓝橙摇匀，倒冰杯，再补雪碧，制作而成。”
风河：“不至于一上来就来这么猛的吧？”
“是你说不醉不归吧？以你的酒量不猛点喝到天亮都不一定会醉。”
“怎么感觉你比我自己还着急让我快点喝醉？”
“他们三个说，让我务必撬开你的嘴，打听一下，您风大少是不是为情所困……他们好嘲笑你。我坦白从宽，你高抬贵手……”
风河端起那杯淡蓝色液体，抿了一口：“是。”说实话，并不难喝。
贺云生手一抖，碰倒了酒杯，橘黄的鸡尾酒洒了一地：“你你你……你说什么！我打开录音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就是为情所困。”风河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他云淡风轻又重复了一遍。
“叫你们来喝酒就是想问问你们，如果对象不习惯亲密接触……前提是你对象还小，你不想强迫他……怕吓到他。可你只要看见他，又总忍不住想亲亲，抱抱……做些少儿不宜的事，该怎么办？”
风河说得一脸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贺云生默默咽了口唾沫，结束录音，将这段音频转发到了群聊里。
然后，他果断打开了消息免打扰。
事实证明，此举非常明智。
不出五分钟，手机就开始不断震动，如同被打开的电动按摩仪。
两人谁也没理会群里的七嘴八舌。
贺云生轻叹：“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先确认一下，你没被什么脏东西上身，对吧？”
风河轻掀眼皮，缓缓开口：“你发现你爸外面有两个私生子那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一个人躲起来喝得烂醉，我们找到你时，你抓着我哭着说，‘这份成人礼……可真是刻骨铭心。’
“前两个月，和你家那笔三千万的订单，我爸本不打算和你家合作了，是我跟爸美言几句才敲定的，条件是必须由你全权负责，因为这事，你还欠我一顿饭。还有……”
贺云生双手合十：“打住！我相信你是本尊了。我的哥，你今天的酒钱我付，您尽情喝。”
“话说……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如果你只是想亲亲抱抱女朋友，对她有生理欲望……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没有才奇怪吧，性冷淡要不得，影响两人感情。”贺云生有些疑惑地看向风河，试探着说。
风河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涌动的微光，轻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你想想看，当你靠近她的时候，她也会有生理反应，会心跳加速，会面红耳赤，甚至会躲闪，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的触碰。”
风河：“你说，他并不是不喜欢我的触碰……但我能感觉到他的不习惯，浑身僵硬……我担心他是不想和我分开，所以强忍着不适。”
竟然这么认真！
他还以为……感情对他们这个阶层的富二代，大多都是玩玩而已，就算有几分真心也不过是在利益、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没想到，顶级豪门出情种这种戏剧性的事，真的会出现在他身边。
贺云生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眨去眼中惊讶：“你先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她看到你时，眼睛是不是会突然明亮，看不到你，就会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身影……找到你，就会像小猫小狗一样主动跑向你，喜欢亲近你，还经常会偷偷闻你身上的味道……有没有？”
风河认真想了想，好像在他还没告白之前，夏阳就经常会这样做，甚至喝醉后还喜欢在他颈间蹭来蹭去，是不是在闻他的味道他不清楚……但真的好像小狗小猫。
他点点头，“是……但这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贺云生叹口气：“我现在真相信你是初恋了。太明显了啊，除了喜欢你、爱你还能是什么含义？代表她不仅不讨厌你，还非常信任你，待在你身边很安心！
“你就是网上问‘我的猫一直响是怎么回事’的宠物博主吧？
“你真的不是来秀恩爱的吗？”
说着他突然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风河：“以上举动，你不会以为，除了能对自己男朋友做，还能对别人做吧？
“说了这么多，你先老实告诉兄弟，你和你女朋友……是正规场合认识的吗？
“别到最后你和她谈真心，她和你玩脑筋，我还搁中间傻乎乎的当军师。”
风河轻笑：“放心……包正规的，我们门当户对，天生一对。”
虽然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他是很想昭告天下，秀恩爱，但夏阳没松口之前，他需要忍耐。
贺云生半信半疑：“那你可以先从牵手、拥抱，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只要她不主动推开你，不就是不反感嘛～
“性爱合起来是一个词，分开就是有爱才有性，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
“你倒也不用太供着对方，就算是天上月也可以是梦中人，不冲突。
“相反，过于温和有礼，说不定对方反而会多想，觉得你有距离感，不是真的喜欢她。”
天上月也可以是梦中人吗？
风河想起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梦……
梦中夏阳的样子，真的让他太难控制自己了。
让他忍不住想看，“天上月”在现实中也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无力地揽着他的脖颈，只能无助地随着他的动作轻唤他的名字。
可是，他不能……
当年那件事，外人并不知情。
但他一直清楚，夏阳心里藏着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