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南娇的提议，我还是没有答应。
第二天我收到装修公司的设计图后就去和他们施工团队进行了沟通。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算是一直和施工的师傅待在酒店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为了效果，每天我都会去给施工的师傅买饭带烟，很快就和他们熟络了起来。
买材料时，师傅也会告诉我去哪里买更便宜。
因为是水墨风格，所以比一般的装修时间要快上不少，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应该是在八月份结束。
不过和他们商量后，七月份初就可以完工，毕竟只是个临时画室，不需要精装。
除了呆在酒店，晚上的时候我也背起了画板来到了海边，干起了我的老本行。
不过画板却是一块新的，而不是那个刻着沈沁名字的画板。
价格依旧是30块钱一副头像，遇到聊得来的客人免费。
张南娇也帮我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偶尔也会来画室这边看一看。
至于柳浩，像是失踪了一样，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人影，打电话他就回复在联系广告公司。
直到又过了一个周，我接到了柳浩的电话。
“老板，宣传方案我搞定了，线上线下同时进行，为期二十天。”
我愣了一下，惊讶的问道：“真的？”
“比珍珠还真。”
“价格呢？”
“最低价，一万五。”
“你把方案发给我看一下。”
我有些惊讶柳浩的速度，一万五确实对于一个画室来说价格非常低了，几乎是一个广告公司拿到的成本价。
不一会儿，柳浩就发来了一份方案。
我打开后仔细看了一下，方案确实做的很完美，符合我的预期，线上对于人群的定位也非常准确。
不过看到最后，我皱了皱眉头，最底下负责宣传的公司正是我之前的广告公司，策划人是运营部的主管肖骁。
苦笑了一下，对于公司的推广价格我还是很清楚的。
我这个画室推广虽然只覆盖那一片城区，但是方案里几个户外广告牌的价格就不止一万五了。
于是我又打了个电话给柳浩问道：“你从哪找的这家公司？”
柳浩略显得意的说道：“我一个兄弟算是干这个的，不过是个二道贩子，他当时给我的价格是五万，这当然不行啊，本着为老板你着想，我又和他讲价格。
一直到前两天，这个六刻公司的负责人联系到了我，说是可以直接给我们做宣传，价格一万五，当场我就同意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
“这不是想给老板你一个惊喜吗？我都调查过了，公司没问题，算是咱们市数一数二的了，和我对接的是他们公司的一个运营主管。”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换一家公司吧，这家广告公司不合适。”
“为什么啊？”柳浩疑惑道。
“呃…太便宜了，便宜没好货。”
柳浩语气古怪的说道：“没机会了老板，我已经签完了合同，钱我都垫过去了，等着你今天给我报销呢。
而且他们公司离咱们很近，再找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你不和我说你就签合同了？你不是老板他们怎么和你签的？”
“以我个人名义啊，那个肖主管说了，钱到位就行，我查完不是假的就把钱打过去了。”
柳浩得意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这家公司没问题，我都查了，咱们这儿最大的风清酒店就是他们做的，而且还有威海的总公司扶持，不是假的。
老板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以后画室真做起来了别忘了给我个主任啥的当当。”
听柳浩说完，我一拍脑门，早知道宣传这块就不让他弄了。
这家伙真是，怪不得这边画室都不要他。
“老板？怎么不说话了？”
“没…”
柳浩打了个哈欠说道：“别忘了给我报销哦，我一会儿去他们公司看一看，你去吗？”
“我不去了……”
“那行吧，就知道你不靠谱，我一会儿找张老板一起去，你就在家等着我给你的大丰收吧。”
挂掉电话，我起身打开了窗户，看着远处模糊的楼层，心里五味杂陈。
点上一支烟，我从手机里找到了肖主管的电话拨了出去。
“呦，徐木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哥，好久不见啊。”
肖主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常我都喊他哥。
“好久不见，最近忙啥呢？”
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哥，沐梧画室的推广费不对吧？”
“什么？”
“就是前两天你策划的那个，报价一万五。”
肖主管哦了一声：“对，想起来了，报价对啊，你怎么知道有那个方案？”
我对肖主管的演技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哥，别闹了，你知道那是我的画室。”
肖主管嘿嘿笑了笑说道：“哈哈，行啊，你小子有出息了，现在都要喊你徐校长了。”
“一个小画室。”
我接着又说道：“和你联系的那个是我的员工，他不知道我在公司工作过，你告诉我个价钱，一会儿我把该给钱都给你补上。”
“不用，还按照一万五就行，毕竟都是老同事了。”
“那可不行，我知道成本的，这一万五顶多够几块广告牌。”
肖主管那边似乎离开了工位，听到吧嗒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后他才小声说道：“徐木，你不要有压力，这不是沈沁的意思。”
听到这话，我有些沉默，确实就像肖主管所说的，我害怕这是沈沁给我的帮助。
“前一段时间你和沈总的事在公司也都传开了，都说魏征拿股份就是想逼你离开，但是也确实是真的。
前两天魏征又把股份给了沈总，不过沈总没要，全都还给了老刘总和卢主管，至于你这个画室方案，是卢主管授意的。”
“卢主管……”
我苦笑了一下，对于这个曾经的上司，自己做的确实很差劲，也没想起来去看看她。
“嗯，沈总在济南忙着分公司，卢主管这几天来公司帮忙看着，那天我接到画室这个单子，发现是你我就和卢主管汇报了。
毕竟以前都是同事，我想给你申请个优惠，卢主管听完后说按照一万五给你。”
“徐木，这个事就这样吧，毕竟我也决策不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件事不妥你就去和卢主管聊聊。”
我嗯了一声，肖主管又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和沈总真的很合适，至少比魏征合适，那家伙心眼忒多。”
我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回道：“都过去了。”
又闲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我又站在窗户边看着那栋楼许久，呢喃道：“你看，还是有人觉得我们合适。”
傍晚，我到超市买了一些礼品，然后打车来到了卢主管的住处。
在楼下，我给卢主管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在家后我便上去敲响了房门。
“徐木啊，快进快进。”
“卢主管……”我略带歉意的看着她。
卢主管瞪了我一眼：“别矫情，赶紧进来，正好老刘出去喝酒了，我做的饭吃不完。”
放好礼品，卢主管给我拿了碗筷，坐下后她仔细的看了我一会儿后说道：“这么久没见都瘦了，没好好吃饭吧？”
“卢主管，这么久没来看您…”
卢主管瞪了我一眼，打断道：“说了别矫情，你们年轻人忙着呢。”
接着卢主管给我盛了一碗汤，说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沈沁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