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秦凡用力的洗了把脸，死死的盯着镜子中的人。
眉宇清秀，五官俊朗，谁能想到，这个帅到没朋友的男人，竟然会是个情痴？是个舔狗？
秦凡感觉很无奈，他抽出根烟，大口的吸了一口，浓烈的尼古丁刺激肺部，心口的疼痛略微减缓。
“叮咚！”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
秦凡在马桶上坐下，无力的掏出手机，但只扫了一眼，疲惫的眼眸却是一下子瞪的溜圆。
这条短信，来电显示一串星号……
是她？
迫不及待的点开短信，里面的内容却是让秦凡的表情僵住。
“渣她，老娘的男人，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
瓦特？什么鬼？渣她？渣谁？
“叮咚！”短信音再次响起。
“成功了有奖励哦！”
我了个去！不是让我去渣方水儿吧？
会议室从秦凡离开后，就一直保持着沉寂，没有人交流，也没有人说话。
包括方水儿，她依旧保持着那个侧头的姿势，脸上也依旧保持着招牌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在此刻看上去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和温婉，看上去像一张蜡像，呆滞无神，透着迷茫、映照着深深的自我怀疑。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方水儿双肩一颤，她听出了那个脚步，他回来了。
没有回头，方水儿默默的擦掉泪痕，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只是无论她如何控制，再也演不出那种婉约的淡然。
所有人默契的移开目光，没去看那个几分钟前情绪失控的男人。
重新在会议桌上坐下，秦凡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但眼神非常古怪，尤其是看向方水儿的时候。
日了狗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面对这个娘们了，我承认，你很漂亮。你风情万种、你仪态万千，你五官精致，你气质撩人……可你忒要命了呀！
你乃人间一绝色！我乃田间一凡夫！
求放过！
秦凡很想直接让金峰签了合同，把她打发走，然后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最好再也不见面了。
不是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吗？
他真的很担心再来几次，自己会直接心梗猝死，再死一次啊！
可是……他妈的可是……
姓洛的那个娘们竟然让自己渣她？
还有奖励？
秦凡想到了那个硬盘……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秦凡的心底升起一股豪气，前世无力捐躯为国，此生何敢苟且残存？
刚刚还在唱《孤勇者》，谁说不站在光里的就不是英雄？
不就一个娘们？渣她！
目光渐渐清明，秦凡的眼眸内透出炽热。
只是这眼神，看在方水儿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脸色苍白、虚弱，鬓角还有未干的水渍，眼眶通红，嘴唇干裂。
还有刚才经过自己时，飘来的那股浓烈的烟草味。
他抽烟了？他不是不抽烟吗？一个从来不抽烟的男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忽然迷上烟草的味道？
四目相对，唯一不变的，是那炽热且执着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中所包含的情意。
原来，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可造成这一切的，到底是公司？还是自己？
方水儿紧紧的咬着嘴唇，终于缓缓收敛伪装，同样失神的看着秦凡，第一次，她的眼里有了情愫，如绵绵细雨，如灼灼芳华。
注意到两人的对视，李子微微低头，正准备别过头去，王丫轻轻的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但王丫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连二丫也觉的，她们才是一对吗？
李子苦涩的瘪着嘴，很委屈。
她们明明分手了……
踌躇满志的秦凡眼神深邃，但心底又突突起来。
好吧，渣她！这个娘们我秦凡渣定了。
为了祖国大好山河，为了华夏苍生黎民，我岂能苟且这区区残魂？
可是……还是可是……
怎么渣？这玩意也没教程啊？
可怜老秦四十余载，人生履历就相了一次亲，还成了。
然后就是十几年的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渣男？很陌生的领域好不好？警校没开这门课……
刚才在洗手间，应该先上网查一下攻略的，草率了……
秦凡的表情很扭曲，他可不是影帝，还不懂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纠结的内心直观的脸上表现出来。
从疲惫到犹豫，从犹豫到决然，又从决然到挣扎，从挣扎到迷茫……
一切，都落在了方水儿的眼中，经历专业训练的她马上就读懂了这些表情，以及这些表情背后蕴含的情绪。
这个男人，还没放下，他还是那个秦凡，只是此刻和自己一样，心底脆弱的伪装溃散了……
“你给茉莉姐准备两首，二选一；吴杰老师也是一歌两唱；我也要两首。”方水儿抚摸着手上的腕表，忽然扬起下巴，语气娇嗔且倔强，带着浓浓的撒娇味。
“好。”秦凡几乎没有片刻迟疑，认真而坚定的回答。
还有这好事？
我这里大招还在读条，就怕打空了。你竟然反身闪现跳进射程？
好！无论过去你对舔狗做了什么，今天我秦凡记你方水儿的情。我替祖国繁荣昌盛感激你，我替天下黎民苍生感谢你。
看到秦凡的果决，方水儿的眼底柔情更浓了。
真的没变，他不会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从过去到现在，哪怕一个月前，自己和他说出那伤人的话，他也依旧只是微笑的对自己点了点头……
秦凡深深吸气，却是直接抱起电钢琴，一步步的走到了方水儿的面前。
金峰和李大想去帮忙，却是被李二给拦了下来。
李子没动，方水儿也没动，就看着那个男人吃力的抱着电钢琴，一步一步的移动。
往一个方向前进，都是以另外一个方向的后退开始的。
李子意识到那个身影正在模糊，眼神落寞孤寂；方水儿感觉那个身影又在接近，眼底柔情似水。
钢琴被摆在了方水儿的面前，距离的她不过一米，这让她心脏开始加快，耳根微微泛红。
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漫布全身，很新奇。这个男人明明曾经距离自己更近，可为何那时候没有丝毫感受？
那时候的秦凡，是工具、是道具，而现在的秦凡，他炽热、真实、温暖……
秦凡开窍了，他在答应方水儿再唱一首的时候，他找到了舔狗的正确打开方式。
无需去琢磨人物设定，不需要去揣摩人物心理，他只要回忆幻境中出现一个个片段就好。
他开始模仿舔狗的眼神、模仿舔狗的动作、模仿舔狗的呼吸……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