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冯子墨来到老天师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天师却只是看了冯子墨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向他的座位。
等所有人都落座，老天师笑着问：
“晋中啊，今天怎么想起来叫我一起吃早饭啊，是这两个小家伙说了什么吗？”
田老嘿嘿一笑：“虽然子墨和灵玉什么都没说，但我大概也能猜到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啊？什么干什么？”
正在喝粥的张灵玉突然抬起头，一脸懵逼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一顿普通的早饭，冯子墨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关怀一下田老这个空巢老人，避免他在山上的日子过于清冷。
结果实际情况，好像跟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老天师和田老看了眼张灵玉，内心都有点无语。
张灵玉的心思实在有点过于单纯了，这么大了都还像是一张白纸，如果把他送下山去历练，估计不出一天，就会被人骗得连底裤都不剩。
想到这，老天师和田老又不约而同地替张灵玉的未来感到担忧，同时长叹了一口气。
“师父，师叔，你们干嘛要朝我叹气啊，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张灵玉快哭了，完全不知道老天师和田老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冯子墨轻轻咳嗽一声：“灵玉，你什么都没做错，把师父叫到这里来也是我的主意，师父就算生气，也只会对我，不会对你。”
“生气？”张灵玉不解地眨眨眼：“不就一起吃顿早饭嘛，师父为什么要生气？”
老天师有点头疼地捂住脑袋：“行了灵玉，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了，专心吃你的早饭。”
张灵玉“哦”了一声，再次端起面前的白粥。
但他露出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左右转动个不停，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老天师看了冯子墨一眼，随即看向田老。
“晋中，你是想替子墨撑腰吗？”
“师兄，你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
田老笑着摇摇头：“你是当代天师，统领整个正一，主导天师府上下的所有事务，而我呢？
我只是龙虎山上，一个混吃等死的老残废而已，哪里来的资格替别人撑腰？”
“晋中……”
老天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田老出声打断。
田老接着说道：“但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弟啊，在某些事情上，稍微给你提点意见还是可以的吧？
当然了，接不接受我的意见，完全在你。”
老天师呼出一口浊气，道：“你说吧！”
田老微微一笑：“在楚岚的事情上，我一直都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让他继承天师？想给他提供庇护，直接让他加入天师府不就可以了吗？
当然了，你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这点我就不过问了，但是子墨也是淘汰掉众多好手，才好不容易进的决赛；
现在你一句话，就要让他给楚岚让路，我觉得不好。”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天师点点头。
“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张楚岚必须夺冠，不然我之前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费了？”
“所以我替你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田老笑了笑，转头看向冯子墨。
“子墨，你跟师叔说实话，你想不想继承天师？”
冯子墨当即摇头：“不想，从来都没想过。”
“那通天箓呢，你想不想要？”田老又问。
“这……还是有点想的。”冯子墨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他并不打算修炼通天箓，但把通天箓拿在手里，以后有需要的时候给身边的人修炼，也是挺好的。
“师兄，你听见了吗？”田老笑容满面道：“子墨不想继承天师，只对通天箓感兴趣，如果你能替他搞来通天箓，他就算不拿冠军，应该也没什么意见。”
老天师看向冯子墨：“子墨，你是这么想的？”
“嘿嘿嘿，差不多吧。”冯子墨笑了笑：“但只要师父你一句话，就算没有通天箓，我照样可以把冠军让给张楚岚！”
“得了吧，你师叔都把话讲这么明白了，我还能拉下老脸，不给你去搞通天箓？”老天师笑骂。
小心思被当场拆穿，冯子墨却一点都不脸红。
只因他刚才说的话，句句都发自真心！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吃早饭吧。”
老天师端起面前的碗筷：“等今天比赛结束，我就去跟老陆说道说道，以我跟他的关系，要个通天箓应该不成问题。”
冯子墨笑着点点头。
要通天箓的事，如果他直接跟老天师说，老天师不一定会答应。
就算答应，心里也说不定会因此产生芥蒂，这是冯子墨不愿意看到的。
选择田老替他开口，果然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
这时，小羽子从旁边走了过来，拿起勺子给田老一口一口地喂粥喝。
见此情形，冯子墨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等过了今晚，一定要改变田师叔的命运！
……
最终决赛。
观众席上人满为患，几乎所有人都来到现场，见证最终冠军的诞生。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过来，是想看张楚岚被冯子墨暴揍的画面。
毕竟之前有几场比赛，张楚岚获胜的方式实在有点太不摇碧莲了……
观众席上的一处角落，徐三徐四还有冯宝宝三个人凑在一块。
徐三有点紧张地问：“宝宝，你确定子墨道长会让楚岚赢吗，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徐四没好气道：“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到了听天命的时候，希望那个冯子墨是言而有信的人吧。”
“他不会骗我的。”冯宝宝一脸认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徐三和徐四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像冯宝宝这种没有任何缘由的感觉，能靠谱嘛？
但他们心里又希望能靠谱，毕竟张楚岚倒在决赛的赛场上，他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很快，到了比赛开始的时间。
裁判入场宣布：“比赛开始，请选手入场！”
张楚岚穿着哪都通的工作制服，手插口袋，闲庭信步般地走进比赛场地。
现场观众立刻给予热烈欢迎。
“不摇碧莲，不摇碧莲！”
“碧莲必败，碧莲必败！”
“子墨道长无敌，子墨道长必胜！”
张楚岚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默默来到了场地中间。
观众喊着喊着，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距离张楚岚入场已经有一会了，但他的对手，却还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什么情况？子墨道长人呢？”
“难不成子墨道长弃权了，要成全张楚岚这小子？”
“啊？不要啊！我还想看阿莲被子墨道长暴揍呢！”
“子墨道长那一身肌肉，揍起阿莲肯定特别带劲，他怎么能这样？”
罗天大醮作为天师府举办的盛事，裁判肯定也是天师府的人。
他看到冯子墨迟迟不见踪影，心里也在暗自着急，只能站在原地干等。
毕竟让张楚岚赢了，天师就要变成不摇碧莲了。
可又等了好几分钟，冯子墨依旧没有出现。
观众席上，徐四兴奋地大喊：“裁判！你在等什么呢？都超时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判弃权了吧？”
裁判抬头看向老天师，却见看台上的老天师冲他点了一下头。
他叹了口气，大声宣布：“罗天大醮决赛，胜者，张楚岚！”
张楚岚得意一笑，将拳头举过头顶，做出了胜利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