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给人类使用的水晶。”夜清明看着那个水晶，事实上，这个水晶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水晶，反而像一杯清澈的茶水。
而且，这“茶水”还真就是从一个茶壶之中倒出来的。
“是的，它看上去确实不是。”阿尔法AIYA说：“但它终究是一个水晶，一个远比人类适用水晶更加的高端。或者说制造出这种水晶的技术是最高阶古神才会提供给他们眷族的，也是专门用于奴役这个宇宙将熵减手机效率最高的农场种族，甚至就是奴役那些曾经可以有资格成为高阶古神眷族的种族所使用的。星主，你应该不会感到意外对么？宇宙之中因为资源的紧缺而必然充满了战争，而战争必然导致灭族以及奴役。你眼前的这杯水晶就宇宙黑暗丛林法则最好的展示。没有力量，再多是爱都只会迎来最终的幻灭。”
“你是在向我展示低等种族的无力感么？”夜清明不喜欢阿尔法AIYA的这个说法，非常的不喜欢，虽然他不得不承认阿尔法AIYA说的是通行于宇宙的法则，铁律。
“是的，我是在展示。”阿尔法AIYA说：“不仅仅是人类的，也是我们旅者的，更是鲜红耶提的，我们都是最为底层的智慧种族。”
夜清明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除了这个，你们还能够为我提供什么？”夜清明摆弄着手里的石墨片。
阿尔法AIYA摇了摇头说：“星主，你可知道那些被古神最为重视的农场种族他们在安装上水晶后最擅长什么么？”
“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但你最好明白，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筹码，而我将会视筹码来决定是否接受你们的报价。”夜清明说。
“我明白，但星主也应该明白我们星宫智能就一定是弱势的哪一方。”阿尔法AIYA自信的说：“如果我们和星主的协议无法达成，我们依然可以有个信心存续下去，我们有信心在这个星球上等待上上亿年，等待那渺小的概率让我们重新从存储片之中发展成为一个全新的种族。但星主，你们人类在那之前恐怕就要面对自己的命运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博弈下去，星主认为如何？”
夜清明轻叹一声，放低姿态说：“对不起，你们之前给出的希望过于诱人了，或许我更应该考虑你们现在所面对的状况并不足以扭转当前的局面。”
阿尔法AIYA苦笑一声说：“多谢星主理解。”
“那么这个所谓的水晶，那么原本的使用种族最为擅长什么？”夜清明问。
“星主，你觉得一个古神最喜欢的农场种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自然是能够让水晶具有最高的质量以及产量的种族。据说我们人类便是符合这样的标准，所以鲜红耶提才能够依靠的不断改造我们的基因来保持他们在地球上管家的地位，才能够不至于被他们的主人，那个不知道何时会降临地球的古神眷族。”夜清明说。
“是的，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吸收最多的熵减，并且稳定熵减的序列，令其最为容易被古神所使用。”阿尔法AIYA说：“而那个种族便是这个星域内，至少是我们所见到的最符合古神标准的高阶种族，他们本应该成为古神的眷族，因为他们的个体都极为的强大，是我们所见到的最为强大的种族。可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个本质，他们却不得不承受古神的垂青，变成了一个奴隶的种族。”
夜清明沉默了下来，一个最为强大的种族是不可能主动变成农场生物的，除非他们自己.....
“如此看来，或许石匠公会的路径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夜清明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让种族奴役自己，只留下少数的管理者，这也是一种最为效率，最为稳定的模式。这也是宇宙间颇为通行的做法，石匠公会的做法便是如此。”阿尔法AIYA说：“不过这也是有一个缺陷的。”
“人类并没有效率到可以让那些高阶种族认为我们具有自己奴役自己的价值，对么？”夜清明说。
“大概便是如此。”阿尔法AIYA说：“并不是什么种族都可以如此，所以，我们还是需要逃离。星主，我们想要与你一起逃离，至少在一点上我们会保证完全的忠诚以及随时准备自我牺牲的觉悟。而且，星主，如果你能够与这枚水晶产生适配，那么我们逃离的概率想必不会是现在此刻的样子。”
夜清明意识到了他面前这个水晶可能与它所看上去的那样，一点都不简单。
“这个水晶到底能够让我得到什么能力？”夜清明也不掩饰了，他直接问了。
“这枚水晶之所以适配那个种族，其原理十分简单，那就是可以让水晶收集熵减的效率极大的提高。”阿尔法AIYA说。
“提高到多少？”夜清明问。
“大概是人类的十的20次方倍。”阿尔法AIYA说。
夜清明愣在了哪里，他认得这个数字，但却很难说清楚这个数字的当量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大致知道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一个人类的大脑无法真正感知并且理解的数字。
阿尔法AIYA笑着说：“一秒一世界，一个人类十维行者一辈子所得到的熵减可能还不如对方一秒钟所制造的熵减。这便是这个数字所代表的差距了。”
夜清明愣了好久好久，他忽然开始明白宇宙之间，有些差距并不是肉眼就可能去丈量的。他也开始明白为什么鲜红耶提和旅者会选择目前的道路，如此的苟且却又如此的焦虑。
对于人类来说，鲜红耶提和旅者都已经十分的强大，但这强大多少他们尚能够理解。而宇宙之中那些高阶的种族，或许他们人类根本就无法看明白他们的强大之处。人类就好比一只蚊子，它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向着紫外光飞去的时候为什么会忽然被吸入到捕蚊器之中。
蚊子的脑袋根本就无法理解什么是捕蚊器，它们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死都不清楚。
人类...是不是就像蚊子一般，虽然还活着，但已经被判了死刑，他们是否已经被装在了捕蚊器之中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