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是妖魔鬼怪，会吃了你吗？”
君长离没好气地松开北玄的衣领。
她坐回去，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低垂着眼眸，没再理他。
北玄见她生气，忍不住着急，想伸手过去抱她，却又觉得自己会唐突了她。
有时候，君长离真的搞不懂北玄在想什么？
明明两人都双修了，如此亲密的关系，她都坦诚到就差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了，可他还是不愿意全身心的交付。
她知道，他自从分裂出次魂后，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会变得自我矛盾，甚至最后堕魔。
原定轮回世界里，君长离用自己的仙骨，封印了妖魔入侵的洞口，而后北玄跟魔尊做了交易，舍弃自己的永生，在第二世才抢回了君长离的仙骨。
“怡芳楼可是寻花问柳之地，司家本就从事操控傀儡人的勾当，那算是他们的家族产业。你去掺合什么？”
君长离斜倚着靠枕，整个人懒懒散散，微眯起眼，望向坐在一旁的北玄。
北玄正襟危坐，挺直了脊背。
这顶仙轿配备了舒适的靠枕，可君长离故意却挪动身子，将头枕在了北玄盘坐的腿上。
他的身子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与她对望。
她长睫眨了眨，抬起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下巴，“怎么不回答我？”
北玄是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
暗地里参与青楼的买卖，只会是他的次魂傅沉舟所为。毕竟这种不太正经的生意，北玄是不愿意沾染的。
可别不管是主魂，还是次魂，都是北玄这个人，不可能因为他的第二人格，就抹掉了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我没有表面上那么好，也没有世人眼中的慈悲心肠，你会不会离开我？”
北玄的语气很克制。
他知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于是试探着她的态度。
君长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低头。
待他倾身而下的时候，她勾起嘴角，一双清澈的桃花眼里，是毫不保留的坚定。
她一只手揽着他的颈脖，笑意温柔地望着他，“这一次，我只为你而来。”
苍生，她救过，神魔大战时，还差一点儿陨落。
轮回世界里，她本是来渡情劫，结果却是一次次地与北玄错过。
那个时候，她并未发现北玄分离出了次魂，以至于在傅沉舟完全堕魔后，掌控了主动权。
傅沉舟恨自己的父亲，糟糕的童年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
最初，君长离根本不在乎北玄。她只觉得那是自己的攻略任务，只要哄着他跟自己在三生三世的姻缘石上结下魂契就行。
北玄绷着嘴角，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君长离，似乎还想偷听她的心声。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只能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心跳声。
这个说明，要么君长离现在没有任何想法，要么就是用静音咒屏蔽了自己的心声。
如果是后者，则说明君长离已经察觉到，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但是，他又不确定。
“不信我？”
君长离挑着很好看的眉，滚烫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北玄自嘲地笑了笑。
他能信吗？
他还敢信吗？
毕竟，按照原定轮回世界的命数，她为了攻略他，各种手段用尽，无论是甜言蜜语，还是亲密接触。
可明知道她在挖陷阱给他跳，他却心甘情愿。
“我信。”
说完，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再望向红纱外，已到了怡芳楼。
怡芳楼的夜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
“离姐，我们的雅间被抢了。”
许畅冲到仙轿边跟君长离抱怨，心里气得牙痒痒，“抢我们雅间的是齐林迟，那个狗东西真是晦气！在哪儿都惹人厌！”
君长离撩开红纱，从仙轿上钻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刚下轿的北玄，“雅间没了。”
“让司耀安排。”
话音刚落，司耀就笑着走了过来，意味深长地望着北玄，“那我好好去安排了。”
真的是“好好”！
装修奢靡、豪华的雅室内，不仅燃着好闻的熏香，还特意安排了美人相伴，男男女女都有。
颇有左拥右抱的后宫之风。
“长离，没想到你认识这里的老板。他出手真是大方，只是这个场面，我有点儿吃不消……”
许楠红着脸，往君长离的身边凑了凑。
她的左边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正低垂着眼眸给她斟酒，“许小姐，这是我们怡芳楼的特色果酒，女人喝了养颜的。”
“不不不！我不喝酒。”
她连连摆手，甚至起身绕到君长离的另一边坐下，不敢与那个美少年靠得太近。
君长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上次喝了桂花酒都没问题。这果酒还要清淡一些，不会喝醉的。”
“既然许小姐是第一次来玩，一定要喝酒助兴，才能放得开。”
美少年十分热情，端着酒杯跪坐在许楠的身边，见她不喝，又故意把酒杯喂到她的嘴边。
“那我只喝这一杯。”
许楠不好再推脱，接过去仰头一饮而尽。她砸吧砸吧嘴，“嗯，好喝！”
于是，美少年又给她斟满。
一杯接一杯，喝得许楠有点儿晕乎乎的。
不得不说，这怡芳楼有点儿东西。
难怪生意那么好！
君长离一边喝酒，一边留意着房间里的情形。
许畅，还有半妖七子们，刚开始有些拘谨，后来喝了两杯，人一放松，话就多了起来。
气氛也跟着起来了。
“君小姐，尝尝这个橘子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一直坐在君长离身边的，明显是司耀特意安排的傀儡人。
因为，她能看见傀儡人的纸骨。
“想监视我，不如直接过来一起喝酒。”
她说这话，其实是对司耀说的。
他操控着傀儡人，就跟在雅间里装了一个会移动的监视器一样。
他们说的话，做的事，都在司耀的监视之中。
很快，司耀跟北玄就出现在了房间。
两人落座，一个坐在君长离的对面，一个坐在她的左手边。
“长离，恭喜你！”
司耀举着酒杯，冲她笑了笑，“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能建起来12个堂口，很厉害。但是树大招风，你们的做法，已经引起了宗派门阀的注意，当心被打压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