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瞬间。
张学礼便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忙瞪向了跑来的黑衣人:
“怎么回事?沈书砚怎么会突然死了?”
“是自杀!张队带着属下等人冲进沈书砚的公房时,他就已经死在了里面!”
黑衣人快速回答。
“自杀?”
张学礼一听,顿时一怔。
而李延儒和此间的其他官吏,亦是错愕。
不过下一刻,张学礼便继续迈出了脚步:
“走!去看看!”
继续朝前面走去,张学礼的脚步顿时变快。
后面的李延儒和沈缉等人见状,亦是急忙跟上。
而此间的一众其他官吏,此刻虽然也有心想要前往提举榷场司看个究竟,但看到四周警戒的情报部黑衣人,最终还是心有顾虑的没有动,只是在原地互相议论了起来。
顿时,此间一片嗡嗡议论声。
不过在这嘈杂中,顾建成却望着里面提举榷场司的方向,目光闪烁着......
......
里面!
布政使司衙门内部。
提举榷场司公衙。
张学礼等人一路沿着黑衣人警戒的道路进入提举榷场司的公衙后,径直进入了正堂、进入了榷场使的公房。
然后,就见公房内此刻正有五名情报部的黑衣人在忙碌着。
四人在四处搜查着整个公房,一人在一张书桌后检查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是一名身穿四品官袍的方脸中年,其左脸贴着桌面,正趴在书桌上,嘴角在桌上流着一滩血迹。
那血迹还呈流动状态呢,很猩红,一看就知道这人没死多久。
而这人,也正是布政使司衙门的参议兼榷场使,沈书砚!
“将军?!”
公房内,见到张学礼等人到来,正在查看尸体的那名黑衣人立马直起身。
这黑衣人是一名精壮青年,乃是情报部第一行动队的队长,张华夏!
张学礼一时没有理会张华夏,一进来便径直看向了他身旁的尸体,脸色阴沉地急声询问: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死了?”
“从现场来看,是畏罪自杀,喝了带毒的茶水自尽的,我们进来前刚死的,尸体都还有些许余温,并且他还留了一封遗书,是给布政使李大人的!”
张华夏快速回答,说着话时,指了指尸体脑袋前碰倒在书桌上的茶杯,并且从桌上拿起了一纸信笺,也没去管跟进来的李延儒,直接递给了张学礼。
张学礼闻言,立马移过目光看向了书桌上的茶杯。
就见那带倒的茶杯中还淌出了许多剩下的茶水和茶叶,那茶水流淌之处,在书桌上还留下了漆黑的印记,显然有剧毒。
看到这,张学礼的瞳孔缩了缩,然后才把目光移向了张华夏手中的遗书。
只是张学礼一时没去接,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李延儒。
而李延儒,此刻却是满脸难看地望着沈书砚的尸体,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和痛心,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见此,张学礼直接朝张华夏一摆手:
“读!”
“是!”
张华夏二话不说,直接看向手中的信笺读了出来:
“李大人亲启!”
“下官愧对李大人多年的栽培和信任,一时贪心,给予了营州榷场‘四海商货’方便,以公谋私给了它们专营茶叶和丝绸的特许,最终酿出大祸,陷幽云北疆于危难中、陷李大人于不利局面,下官罪该万死!”
“下官深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李大人,特以死谢罪!”
“下官沈书砚绝笔~~~”
快速念完信笺,张华夏抬头看向张学礼。
张学礼此时却突然朝张华夏急喝:
“就没了?既然他参与了假银案,那假银背后的人和其它事情呢?都没说?”
“没了!就这些!”
张华夏摇了摇头。
闻言,张学礼一把抓过张华夏手中的遗书信笺,自己看了起来。
就见那遗书很简短,字迹也比较潦草,像是匆忙写的。
看着这短短的遗书,看着上面真的没有任何关于假银的事情,张学礼神色阴翳。
而一旁的李延儒,恍惚过后,此刻却是急忙摇头:
“不!不可能!沈书砚或许有些私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沈书砚是李延儒的老部下,李延儒能把他叫到幽蓟北疆来任职,自然是对他有所了解,此刻根本就不相信沈书砚会做出这样的事,满脸不可置信。
张学礼闻言,也是把目光移向了李延儒。
不过没等张学礼说什么,此刻门外便突然跑进来一名官员:
“李大人,燕王府有亲兵过来传信,让您立即前往王府议事!”
闻声,李延儒扭头看了看身后禀报的官员,然后朝张学礼急忙开口:
“张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沈书砚的事情一定要再查一下,他不是这样的人,并且若事情真是他做的,那他也不应该在允许‘四海商货’专营的文书上只盖章,而不署名,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隐情!”
“嗯!李大人放心,您且先去王府吧!”
张学礼点了点头。
随即,李延儒不再多说,急忙转过身,带着前来禀告的官员匆匆离开了这里。
而等李延儒一走,张学礼当即神色泛冷,朝张华夏一摆手:
“封闭提举榷场司公衙,把榷场司的所有官吏全部控制起来,分别询问他们今日都有谁进过沈书砚的这间公房、或都看到有谁进来过!”
“遵令!”
张华夏立即应声,快步走出了公房。
看着张华夏出去,沈缉随即皱起了眉头,凝重地看向了张学礼:
“将军,您认为沈书砚的死真跟李大人说的一样,有问题?”
“哼!李大人跟沈书砚相处了这么久,对沈书砚甚是了解,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值得深究一下,并且还不止于此,沈书砚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我们找他的时候,这跟我们抓周聚财的情景何其相似?还有这没有署名的公文,这些都有蹊跷!”
张学礼冷哼出声,眸中光芒闪烁。
说着话时,他又看向了手中的遗书,并朝沈缉再次摆手:
“不要多说了,去把沈书砚的卷宗调出来,把他的情况讲给我听听!另外派人去搜查一下沈书砚的家,看能否搜出可疑的东西!”
“是!”
沈缉不再多说,立即走出了公房,来到了门外一名背着书箱的黑衣人身前,从书箱中抽出了一份卷宗。
那卷宗,是沈书砚的信息档案!
情报部作为幽云北疆和平戎军的特殊机构,自然收集了众多人物的信息,这作为布政使司参议的沈书砚,自然也在其中。
而今日来查提举榷场司的时候,情报部便把这里所有官吏的信息卷宗都带了过来,以备用。
所以,此时沈缉很快就调出了沈书砚的卷宗,并立即又回到了公房,跟张学礼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