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一片喧闹对骂!
不过只是一会儿!
“够了!国事自然有监国天子决断,都吵什么?!”
一声沉喝突然在殿内响起,甚是威严老成,却是钱宇赫阴沉着脸发出的。
钱宇赫毕竟是一国宰相、且因为新政的原因如今在民间和朝廷都有极高的威望,所以他的呵斥声一出,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大臣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声,就连武骅和蔺世道都是如此。
不过武骅没去理会钱宇赫,最后瞪了蔺世道一眼后,当即再次朝小太子拱手:
“殿下,林萧率军南下于大夏和中都有巨大威胁,这是毋庸置疑的,必须趁他人少消灭在祸乱之初,免得局势糜烂,到时您也不想看到中都再次被围的一幕吧?”
“平戎军恐怖,连契戎那样的恶魔都消灭了,要是中都被他攻破,怕是所有人都会惨死在他的屠刀下,这皇宫也不例外!”
武骅说得严重无比,甚至话中还带着吓唬小孩的幼稚语言,直听得人很是别扭。
也正如此。
听到武骅这话之后,庆王党和蔺党的大臣皆是瞥了瞥武骅,眼中憎恶。
只不过,此时谁都没再说话了,蔺世道也没再去对着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监国太子是武骅的外甥,并且太子现在也没什么主见,许多事情都是听武骅的。
武骅仗着这个,如今在朝堂可谓是只手遮天,在太子面前,他的话甚至比钱宇赫还管用!
蔺世道知道自己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所以干脆就不再出声,只是在一旁冷冷看着。
而武骅,说完后,亦是笃定地挺了挺身,等着太子那句‘一切听国舅的’。
毕竟太子跟他这个舅舅关系很好,也非常信任他这个舅舅,自从太子监国之后,凡是他提出的事情,太子多是这句话,都是他在拿主意。
就算有些事情太子犹豫不决,可他只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吓唬一下小太子,小太子也就全听他的了。
而这次,也正如武骅所料!
当小太子听到武骅的话之后,果然眼中闪过害怕之色,张开小嘴就准备朝武骅说什么。
不过话到嘴边,小太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时没有出声,而是犹豫了一下后,才踌躇着发出了稚嫩声:
“这个......这个好像我们不能做决定,父皇说过,凡是幽云北疆之事,一切以燕王为主,所以这事......好像得问燕王......”
小太子还是个好孩子的,牢牢地记着自己父皇的话。
可他此言一出,却是听傻了在场的所有大臣!
太子说了什么?
问燕王?
燕王率军南下,很有可能反叛,然后你让朝廷问燕王要不要出兵对付他?
是这样么?
此间一众大臣顿时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所有人皆是呆愕原地。
就连钱宇赫、武骅和蔺世道三个朝廷的顶级大佬,都是一时呆住了。
霎时让得此间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不过很快,武骅就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一黑,严肃地看着小太子:
“殿下,此事不一样,这是林萧作乱,可不能再套用之前‘一切以燕王为主’的口谕了,必须我们自己决定,且得当机立断!”
“不错!此事确实不可再经过燕王了,这是朝廷的事!”
这时,钱宇赫也立马点头,一张老脸上布满了严肃和阴翳。
小太子闻言,小眼睛有些茫然,看了看两人之后,才再次小声张口:
“若是不能经过燕王,那父皇还说过,凡是涉及幽云的重大事情,朝廷不可随意决定,必须先告知于他......”
“唉......那就速速派人告知陛下吧!”
钱宇赫顿时轻叹,然后并不再多说,急忙看向小太子身旁的一名老太监。
而武骅亦是神色阴鸷地没再说话,只是有些恼怒地把头瞥向了一边,默认了让那太监去禀告。
如今的夏皇寝宫越发守卫森严了,大臣们和旁人根本接触不到,更是进不去,夏皇也少管外面的事了,整个寝宫犹如封闭了一样,有什么事情也只有固定的太监才能把话传进去。
而这勤政殿内能去传话的,也就只有那老太监!
那老太监却是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对此间的话语和钱宇赫等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仿佛没听到和看到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
直到小太子发话让他去传信,老太监才立马朝外面而去。
只不过,没等老太监走出勤政殿呢,外面此刻就突然走进了一道身影。
“不用去了!燕王已经给陛下上了折子,陛下知道了此事!”
随着走进的身影,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勤政殿内响起。
殿中众臣闻声,纷纷看向身后,就见走进殿内的人正是夏皇身边的大太监,普海鸿!
“见过普公公!”
正要走出勤政殿的老太监看到普海鸿,急忙行礼,然后重新退回了小太子身边。
而钱宇赫、武骅和殿内的其他大臣,此刻则是急忙凑到普海鸿身旁,钱宇赫更是急问:
“普公公,陛下龙体如何?对于燕王率军南下之事,陛下又怎么说?”
声音出,殿中众臣皆是紧紧地看着普海鸿。
普海鸿神色淡漠,甩了甩手中的佛尘之后,看向钱宇赫:
“陛下圣体恭安!”
“关于燕王之事,陛下说随燕王处置,朝廷不得干涉,另外让杂家来问问钱相!”
说到这,普海鸿神色逐渐严厉,声音加重:
“陛下问钱相,范家一个小小商贾家族,为何会在幽云北疆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朝廷派往幽都路布政使司衙门担任参政的孙吟章,又为何会与范家同流合污、参与到假银案中?”
“那可是至少七百万两的假银,整个幽云百姓的血汗,谁让他们这么干的?是想弄乱幽云、颠覆幽云,好让契戎乘乱而入,让幽云北疆再失他手么?”
“收复幽云北疆是大夏的百年大业,如今燕王实现,谁若是胆敢让它再失敌手,朕就算背负暴君之名,也要送他满门去见为收复幽云而战死的英烈,让他满门去向英烈们赎罪!”
普海鸿复述着夏皇的话,一连数个质问。
其声音虽然尖细,但从那话语中可听出夏皇的愤怒、疯狂和杀机,甚至有些不像一名皇帝该说的,反倒像一个弥留之间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