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崔海龙该招供的都招了。
横竖都是个死，他索性直接把郑军的事全权扛下，不管怎么问，回答的都是一句我让的，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杨川敲的桌子当当响。
“你和郑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要骗的他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走到卖女儿这一步。”
崔海龙混不吝般坐在椅子上。
“卖女儿了吗？他女儿不是在九龙坎过的好好的。”
看着杨川继续追问，崔海龙也依旧是那副态度。
“他不是从宋家拿了三十万，我们这些人眼里只有钱，谁有钱又好骗我们就找谁。”
崔海龙说着头又歪向另一侧。
“这有什么好反复问的。”
两头都很棘手，就连上级也施压让杨川尽快定案，外界都等着看这次打击地下黑赌场的结果呢。
接下来的一周。
崔婉又被叫去派出所了三次，但是她依旧坚称什么都不知道。
天生犟种的杨川扛着各方施加的压力，说什么都要给郑多多讨一个公道回来。
为此不惜得罪上级。
就在这拉扯间。
逐渐结束了这个五月。
五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德育一中高三生离校的当天。
同学们收拾自己书桌的时候，范思萌走了进来。
“同学们。”
话音刚落，颇有些感伤的萌姐就转过身，轻轻抬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结果身后一声接着一声的萌姐，还是让她没忍住。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眼眶都已经红了。
“本来都说好不哭的。”她强颜欢笑的看着下面自己带了三年的学生。
“萌姐。”
“老师。”
大家七嘴八舌的叫着她。
她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高考结束之后，查成绩的时间，报考的时间以及来领取毕业证的时间，都会发在班级群里。”
“希望大家不要错过老师发布的群公告。”
“好的。”同学们异口同声。
范思萌继续重复着这个月说了无数遍的提醒，“大家一定要带好...”
“准考证！身份证！”学生们大喊着接话。
“卷子发下来，一定要...”她继续叮嘱。
“先写名字和学号！”
听着大家充满元气回答，范思萌点点头。
接下来她又叮嘱了一些比如失眠一晚不要太过于担心，不要改变饮食习惯，考前不要去一些危险场所等事情。
这一刻的范思萌似乎有交代不完的话。
而大家也出奇的有耐心，认认真真端坐着听她讲话。
几个情绪比较敏感的女生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虽然早就知道会有离别的这一天。
但是当离别到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想时间再走的慢一点。
范思萌交代完所有要说的话。
眼角含泪看着这一届同学们，“鹏程万里今朝始，宏图大展正当时，老师祝各位春风得意，金榜题名！”
在范思萌说完这话的时候，班长喊了声起立。
全班齐声高喊，“谢恩师。”
所有人对着范思萌鞠了一躬。
站在讲台上的范思萌向左后方迈了一步，人从讲台后走出，同样躬身还了学生们这一躬。
老师走之后。
教室里像上课一样安静。
直到前排的男生回头，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我们毕业了？”
这一声仿佛唤醒了整个班级的学生。
“毕业了啊啊啊啊啊！”不知道是谁带头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整个班级的学生都疯了。
卷子扔的满天飞。
“毕业啦！！！”
“我们毕业啦！！”
慌乱中，穆星元将自己和小月亮的书本收好，护着妹妹和廖珊走到班级门口。
就在他前脚迈出去，后脚还没走出来的时候。
身后忽然不知道是谁拉住了他的衣角。
“学神，嘿嘿嘿，去哪呀。”
本想偷偷溜走的穆星元，被拽了回来，强迫加入到这群人莫名其妙的狂欢中。
别说穆星元了。
今天这种日子，校长这个小老头是不敢来学校的。
教导主任站在教学楼下试图维持秩序，不让学生们往楼下扔课本。
不知道是从哪个班级忽然飞下来一个凳子腿。
吓的教导主任立刻离教学楼远远的。
哪还敢维持什么秩序。
只敢站在对面看着书本卷子满天飞，还得摸一把脸上的虚汗，说着。
“愿意扔就扔吧，只要别有哪个神经病自己跳下来就行。”
那倒没有这么傻的。
高三都熬过来了。
要跳也犯不着等到今天。
校门口的钱叔看着穆承衍戴着口罩悄悄从校门走出来爬上车，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那帮高三的孩子都疯了。”跑到车上的穆承衍摘下口罩。
刚刚还有女生缠着他，非要加他微信，如果不加就要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还是路过的宿管阿姨校长夫人救了他一命。
穆承衍搓了搓胳膊。
“车别停这了，再往前开开。”
吓人。
太吓人。
等他们疯够，都已经快到中午了。
一些住宿生的家长有的开车，有的叫了货拉拉，把住宿生的行李拉回家。
穆星元离开教学楼也去了趟男生宿舍。
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宿舍，他脸上带了笑意推开门。
屋里的傻大个正把床底下的袜子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闻闻。
“这是穿过没穿过的？”
穆星元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手里拿着袜子的傻大个转过头看到是他吓了一跳，手都不知道往哪藏。
“元哥？你还没回家呢。”
“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傻大个一听憨笑了一下，“还用你帮啥忙，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叫了个快递等会把这两包直接寄走。”
他家不在海城，这些东西索性就直接寄回家里。
“他俩呢？”
“国哥家里人刚刚来把他接走了，赵明好像在别的寝室吧。”
话音刚落，赵明就喊着大个推开门走了进来。
手里还拎着自家的鸭货。
“元哥你也在这呢！”他看了看手里拎着的东西，“这事办的，拿少了。”
马上就要各回各家，知道傻大个嘴馋的赵明一早就跟母亲嘱咐好，让她今天多卤点给傻大个拿回家点。
没想到会碰上来宿舍的穆星元。
“等会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送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