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凡哥！谢谢强哥！谢谢凡哥！”
程炼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哭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往地上磕头，“咚咚”的声响比刚才更响，额头上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他磕得太急，额头好几次重重撞在地板上，却连疼都感觉不到，满脑子都是“我活下来了”的庆幸。
“把你的东西收拾干净，然后马上滚蛋。”
林凡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像是在驱赶一只碍眼的苍蝇。
“是！是！我马上收拾！马上滚！”
程炼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地而发麻，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
他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尘，也顾不上擦脸上的脏东西，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房间，连门都没来得及完全推开，就钻了进去，生怕林凡下一秒就反悔。
一旁的查振龙早就吓得腿软，见林凡放过了程炼，连忙小心翼翼地挪到林凡面前，头埋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带着讨好的颤抖：“大、大哥，那我……我能走了吗？”
“我保证以后绝对听话，明天一早就去京中平台报到，好好送外卖，再也不敢惹事了！”
林凡连看都没看他，只是挥了挥手，懒得跟他废话。
查振龙瞬间如蒙大赦，脸上刚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就怕林凡变卦，连忙转身，对着身后的小弟们压低声音吼道：“走！快跟我走！”
几个小弟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听到这话，连滚带爬地跟着查振龙往门口跑。
查振龙跑得太急，出门时肩膀重重撞在门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不过几秒钟，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楼道里，连脚步声都越来越远，只留下一扇还在轻轻晃动的门。
十几分钟过后，当程炼拉着一个行李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的夺门而逃后，餐厅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凡、老黑、木婉清和叶雨晴四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尿骚味，混合着程炼额头渗出的血腥味，提醒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博弈。
老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是五味杂陈。
叶雨晴也悄悄松了口气，掌心的掐痕依旧清晰，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木婉清则重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底的紧张终于褪去，泛起一丝释然。
想当然的是，木婉清是不想林凡杀人的，即使不是他来动手，她也不想见血……
因为，她现在怀着小宝宝，算是给她和林凡的孩子，积一点德吧。
程炼拖着行李箱夺门而逃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后，餐厅里的气氛依旧凝滞得像块浸了水的海绵。
桌上的菜肴还冒着微弱的热气，各色海鲜的油光、青菜的翠绿本该让人食欲大开，可此刻，老黑、叶雨晴和木婉清看着这些菜，只觉得胃里发堵，连动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老黑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酒杯的边缘，目光在林凡、木婉清和叶雨晴之间来回扫动。
刚才那场生死博弈的紧张感还没完全褪去，一个疑问却像藤蔓似的，在他心里慢慢滋长。
木小姐和叶小姐，昨天才刚认识凡子，可刚才凡子那副杀伐果断、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她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尤其是叶雨晴，她可是巡捕的警官！
面对“唆使杀人”这种事，就算不敢阻止，也该露出震惊或紧张的神色吧？
可刚才她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后来竟全程沉默，甚至最后还敢插嘴求情，这实在太反常了。
老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他，这两个女人恐怕早就认识凡子，甚至知道凡子的真实身份，清楚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压抑住内心的好奇，老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木小姐，叶小姐，我有点不明白……”
“刚才凡子那模样，又是要杀人，又是压得查振龙不敢抬头，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按说你们昨天才认识他，不该这么……平静吧？”
他的话音刚落，叶雨晴和木婉清的脸色瞬间变了。
叶雨晴原本还放松的肩膀猛地绷紧，俏脸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指尖又开始无意识地掐着衣角。
木婉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她却没察觉，只是眼神闪烁，显然没料到老黑会突然问这个。
林凡坐在一旁，心里暗暗叫苦。
老黑这观察力也太敏锐了！
客厅里的沉默再次降临，比刚才更显尴尬。
过了半晌，木婉清和叶雨晴偷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为了掩饰，叶雨晴突然拔高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夸张，说道：“哇！林凡刚才真的好厉害！我、我就是太惊讶了，所以没反应过来！”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更静了。
老黑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好几下，眼神里满是“你在逗我”的怀疑。
刚才明明看到你眼神里只有紧张，没有半分惊讶！
林凡更是感觉头皮发麻，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这演技也太拙劣了，连他都听不下去了！
木婉清也知道叶雨晴的表现太做作，连忙接过话茬，脸颊绯红，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怯生生：“孙哥，我、我们是被吓到了！刚才林凡那气场太吓人了，我们都不敢吭声，哪还顾得上有反应！”
听到木婉清这么一说后，叶雨晴美目一亮，立刻轻轻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可眼神里的慌乱却藏不住。
木婉清知道这个谎不好圆上，再这么聊下去，肯定会露更多破绽！
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赶紧溜，远离这个尴尬的现场。
于是，木婉清放下茶杯，猛地站起身，语速飞快地说道：“孙哥，我、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我和雨晴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偷偷给叶雨晴使了个“快溜”的眼色。
叶雨晴立刻心领神会，也连忙站起身，跟着说道：“对对对，我也有点累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孙哥、林凡，再见！”
两人说完，不等老黑反应过来，也不等林凡开口，转身就往门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