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打败剑道院第一人王湍的事情虽然还未传出。
但是新生们都知道他在秘境中的威名。
连辰紫霄、萧长天都在他手中吃瘪，其他人更是对他敬畏不已。
加上试炼前后，一次被副院长点名夸赞，一次领奖大出风头。
这张英武的面庞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众人脑海中。
更别提他还穿着这身标志性的黑白羽衣。
四阶极品法衣纵然没有任何灵力支持，光是自然散发出的气息就已经令人无法忽视。
光是往万法楼一站，进来的人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还别说，这身法衣一披，手上再捧一本剑经。
李牧这会儿还真有些风度翩翩起来。
若是不去盯着那双满是锋芒的双目，倒真像个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
路过的一些女弟子们都看得心跳加速起来。
“他在看什么？看得这样出神，难不成是什么绝世剑法？”
“这……可我记得一层不都是一阶的功法、灵技么？”
“啊？真的假的？”
一些人见他看得极为认真，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可经过旁人提醒，才知道一层都是一阶的大路货。
一些人犹不相信，连续抽出几本典籍验证，这才肯定。
“不是说他是剑道气之境拥有巅峰造化的实力么？怎么看本一阶剑法看得这么出神？”
“谁知道？我又不是他……”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面色好奇，可又不敢接近李牧，更加不敢去问。
毕竟，纵然有羽衣掩盖，李牧身上的气场对他们来说还是太恐怖了。
来来往往的人或是小声议论两句，或是心中奇怪，并没有当回事。
大部分人只是好奇的瞄上一眼，然后继续往更高的楼层去了。
这仿佛无尽般的道藏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堆废纸，无人愿意投来一瞥。
白玉尘远远地看着独自钻研的少年，以及上上下下的人流，兀自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宝藏并不在深山老林，也不在悬崖绝壁。
而是大大方方的摆放在每个人的眼前。
可绝大多数人都宁愿去追求虚无缥缈的机缘，而对身前触手可及的宝山视若无睹。
毕竟，幻想总比行动轻松。
脑海中的机缘不过是一个念头，眼前的道藏却不知要看到何年何月。
“到头来，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选择了放弃……”
凝视着李牧专注的身影，白玉尘喃喃自语。
万法楼中幽深宁静，给人一种亘古不变的深邃感。
这里像是一处永恒不变的天外之地，让人觉得永远不会被外界打扰。
她转头看向万法楼的大门，一道天光斜着透了进来，外头风和日丽，一片明亮。
“就像我一样……”
……
楼中无日月，李牧只管潜心专注于手中的剑法，也不理会时间流逝。
他肉身已然媲美造化，不似凡人时那般容易饥饿。
一块蛟肉下肚，其中的能量足以支撑许久，几天内都不会感到饥饿。
“呼！”
李牧呼出一口气，合上了手中的书册。
这是今日读完的第三本剑法了。
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些一阶剑法对他来说领悟起来很快。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眺望一眼门口，原本来时的亮光已然不见，只余下一片沉沉的晦暗。
万法楼中满是照明的奇物，且光芒出奇的柔和，并不显得暗沉。
“已经天黑了啊……”
李牧舒展身体，“一天能学个三门剑法，效率一般啊……”
实际上，这个效率对别人来说已经算是极为逆天了。
毕竟，这到底是一门新的剑法，就算是一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掌握。
光是其中的剑招，至少也得实际上手演练一二。
可李牧只是看一遍，在心中演练一下，便是尽数掌握。
若是让王湍知晓，只怕当场就得第二次进入魔障。
再加上一整日的连续精神集中，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以及承受得了的。
也就他常年练剑，早就习惯了时刻保持专注。
不过，李牧却还是不太满意，感觉这个速度有些慢了。
“一天才能学三门剑法，想把这万法楼看个遍得花多少时间？还是得提速才行！”
不过他暂时也没更好的办法，眼前只能就先看着。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回去练剑了……”
李牧虽然打算把万法楼的剑法都扫一遍，可并没有打算放弃练剑。
剑法终究更注重实践，光看怎么行？看完还得练！
白天看的，记在心里，晚上再练一遍。
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白天都拿来钻研万法楼中的剑法，晚上抽几个时辰来练剑……”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态，一天睡两个时辰足矣。
其他的时间完全都可以利用起来。
随手将手中的剑法塞回书架，李牧准备离开。
白玉尘的身影从转角处袅娜而来，一双圆圆的杏眼在柔和的灯光下更为动人。
初见时的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般的平静。
“师弟要走了？”她张口问道。
李牧微微点头，“还得回去练剑，不能在师姐这里久留了。”
白玉尘微怔，这么晚了还要接着练剑？
她可是亲眼看着李牧在万法楼看了一整天的剑法。
若是换了常人来，只怕早就精神疲劳，恨不得一躺了之了。
可李牧的神色却不似作伪，眉宇间虽然可见淡淡的疲惫，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有神。
白玉尘不禁感到好奇，“你难道不会觉得累么？”
“累？”李牧眉头微挑，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练剑怎么会累呢？”
白玉尘被这回答一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练剑会累，不是很正常的么？
可是李牧的回答却偏偏很是认真和理所当然，以至于让她都产生了错觉。
原来练剑是不会累的吗？
李牧与她作别，朝着门口走去，白玉尘脚步抬了抬，轻轻跟在他身后。
可当李牧踏出万法楼后，她却是停留在门口。
白玉尘静静望着外面的一片深沉的黑暗，以及黑暗中散发光辉的炎武院，身子微微前倾。
可片刻后，她只是默默转过身去。
“魏爷爷，我还是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值得我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