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候，除了秀心，便无人送别。
这也是林清霜要求的。
为了能尽快找到所谓的雪山，众人选择御剑飞行，毕竟站得更高也看得更远。
而为了保持体力，便选择两人同乘一剑。
十三和十四一起了，魏池便和秦至一起，剩下的便只能是林清霜和顾笙一起了。
这是最合理的搭配。
三人为了方便寻找雪山的位置，没有凑在一块儿，而是分开得远远的，各自寻找。
此次是林清霜负责御剑，顾笙便垂头看着下面，认真寻找着雪山的所在。
本来林清霜也在找雪山，可是垂眸时，忽然发现了顾笙的手上多了一串珠子。
看起来十分漂亮，但也过于秀气了。
不像是男子佩戴的物件。
林清霜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眸一暗，但还是问道：“你这串手链，是谁送的？”
顾笙没想到林清霜这么快就发现了，红着脸还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挺羞愧的，毕竟林家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和秀心确定了心意。
秀心还和林清霜有婚约。
虽说，林清霜和秀心都不承认这桩婚事，而且也当众表明了两人不会成亲，但顾笙还是有些心虚。
他下意识捂住了那手链，支吾着没说话。
林清霜便直接问道：“是秀心送的？”
他一猜一个准儿，这让顾笙更加心虚了，但也不好意思否认，只能垂眸“嗯”了一声。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林清霜还是因为顾笙的回答而捏紧了拳头，久久没有言语。
顾笙察觉到林清霜情绪不是很好，连脚底下的剑都开始不稳了。
他险些栽倒！
虽然极度不安，但还是胆战心惊地问道：“师兄你……不开心吗？是因为你也喜欢秀心吗？”
林清霜沉默了许久，才道：“不是。”
顾笙松了一口气。
他解释道：“我……我并非有意要抢夺师兄所爱之人，但你之前在众人面前坦诚，说绝对不会娶秀心，我便觉得……我可以喜欢她。”
顿了顿，“在此之前，我与秀心师姐没有其他关系！”
林清霜觉得自己已经很冷静了，但他连自己的呼吸都控制不住，脚下的剑开始不稳，顾笙都不得不伸手拽住他的衣服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摔下去。
“师……师兄……”
颤抖的声音传来，林清霜才恢复几分冷静。
不能这样……
林清霜抬手，御剑飞到了地面上。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人迹罕至，到处都是比人高的野草与灌木。
顾笙有点担心林清霜之前在众人面前说的不是真话，此刻想要趁着无人在弄死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师……师兄，我们……不走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林清霜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单独相处的时候，顾笙会这么害怕他！
哪怕是他们两人已经在云霄学院单独相处许久，顾笙都还是怕他！
顾笙也没法儿给他解释。
这就好比是老鼠就是怕猫，其他野兽就是怕老虎，可能是天生的血脉压制吧，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可是害怕归害怕，对于林清霜，顾笙觉得自己更多的是崇拜！
只是，顾笙觉得自己脑子一直不太灵光，他永远琢磨不透师兄的想法，就好比现在，他真的不懂林清霜怎么忽然生气了。
难道真是因为秀心送了他手链？
林清霜看到他手上的手链就觉得碍眼，恨不得立马销毁！
可他还不至于如此。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又开口问道：“你喜欢秀心？”
事已至此，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顾笙只好坦诚道：“是。”
林清霜拳头捏得更紧，却也没说什么。
顾笙觉得气氛不太对，他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林清霜这是在……吃醋！
然后心里开始不安。
难道师兄真的喜欢秀心师姐？
可是不对啊，师兄不是说他不喜欢秀心师姐吗！？
等等！
他好像说的是自己不愿意娶秀心师姐，不愿意毁掉她的幸福。
这不愿意娶，不代表不喜欢啊！
不是，再等等……
既然喜欢的话，又为什么不娶呢？
顾笙心里慌张，眼底茫然，直接问道：“师兄……也喜欢秀心师姐吗？”
林清霜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不喜欢。”
顾笙才松了一口气。
他赶忙道：“不喜欢就好，不喜欢就好……”
“……”
顾笙想了想，又怕是林清霜跟他客气，忍不住重复问道：“师兄……是真的不喜欢秀心师姐？”
“……不喜欢。”
再次得到满意的答案，顾笙心里乐开了花，可他不明白，既然林清霜不喜欢秀心，那为什么对他喜欢秀心这件事情……又不是很开心呢？
难道是觉得他配不上秀心？
顾笙再次试探道：“那师兄……我可以喜欢秀心师姐吗？”
林清霜便看着他，冷声问道：“我若是不答应，你就不会喜欢吗？”
顾笙赶忙道：“不会！”
他诚恳道：“师兄，我是真的喜欢秀心师姐，但我也知道你们自小就有婚约在身，若是你也喜欢她，我……我确实没资格跟你抢，可若是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那我……我喜欢她，这总没错吧？”
他又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对秀心师姐好的！我保证，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清霜揪住了衣领，差点提了起来。
顾笙吓得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反抗。
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林清霜揪着他衣领的手都在颤抖。
看着满眼茫然又忐忑的顾笙，从他的瞳孔里看到那个嫉妒成性的丑陋面孔，双手又不知不觉松了力度。
他放开了顾笙……
而后，自嘲一笑，眼眶微微泛红。
他垂眸低语：“我早该知道的……”
秀心自小便对顾笙照顾有加，但女孩儿心事，总是让她不好意思直言自己的心思，便总说是因为可怜他。
而顾笙自小没有父母，入了林府，拜了他爹为师父，后来又被收为义子，却总是自卑于自己的出身，见了他就怕，却总是喜欢躲在秀心身后，再长大后，便总是在秀心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这怎么可能只是报恩？
顾笙不明白林清霜这是怎么了。
但也不敢再问，只是局促地站在一旁，不安地看着林清霜。
等林清霜冷静下来，说要走的时候，他犹犹豫豫地上前，低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控制好自己情绪的林清霜什么都没说，之后御剑也十分稳当，哪怕顾笙站在最边缘的位置，也没再有要摔下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