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因两个小娃难得喧闹起来。
小以宁毕竟是个假小娃,伤心地哭嚎几下,就被“暖妃”掏出的另一个馒头给哄好。
她捧着有点馊味又带着诡异香味的发黄馒头,抽抽搭搭地仰头,一直凝视着“暖妃”的下巴,满眼疑惑,仿若在问:“你是何意,帮你,你还坑我?”
而牙嗑在馒头上的三皇子则一直哭不休,柔妃脸色微白将他抱在怀中轻哄,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晟景琛不耐地丢掉手中帕子,决定给于三儿一个父爱的安抚,向他伸出手,慈和道:“鹤儿,到父皇这来!”
柔妃顿时面露喜色,忙将三皇子抱至帝王身边,让他凑向帝王。
谁知,就在帝王的手将要三儿时,却被其小胖手拍开,并大声哭闹道:“鹤儿不要父皇碰!”
此言一出,福宁殿内就剩下两个小娃的哭声。
柔妃骤然变色,忙抱着儿子跪地请罪:“陛下莫怪鹤儿,他是无意的。”
紧接着,她便低头,带着焦急诱哄道:“鹤儿不是最喜欢父皇吗?”
然而,三皇子却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摇着头抗拒:“鹤儿不要父皇,鹤儿要母妃……”
地上的温柔女子脸色一变再变,心慌地高喝一声“鹤儿”,不出所料的,迎来怀中小娃更高亢的哭声。
晟景琛面色微沉地收回手,注视着眼前一切,只觉说不出的烦闷,他侧眸睨向另一个已经哭歇的小娃。
只见她满脸茫然地望着地上的母子,在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后,立马绽放灿烂笑颜,张开双臂欲向他扑来,全然不顾手中心爱的馒头再次滚落在地。
这一瞬间,帝王心中涌起一道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沉声开口:“柔妃平身吧,莫要为难孩子。”
“陛下……”
柔妃依然跪伏于地,满眼哀求地凝望着帝王,似在乞求帝王再唤一次她儿子的名字。
可帝王的目光已然转移到另一人,并向她伸出了手。
“暖妃”这几日早已对妖妃二字驾驭的炉火纯青,他妖娆一笑,抱着小娃来到帝王怀中,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母子,挑衅地说道:“柔妃姐姐,今日妹妹怕是无法与你说体己话了,你快些带着三皇子回去,免得吵的陛下心烦。”
再次荣幸成为肉夹心的小娃无语地抬头,控诉着望向身后的两个大男人,她还不能动,要护住“暖妃”的秘密。
小以宁:>_<|||,她真不该在榻上,她应该在榻下。
晟景琛被猛地贴近,眉头亦是不愉地蹙起,他烦躁的向后微仰,垂眸凝视着哭闹不止的三儿,轻叹一声:“柔妃,将鹤儿带回去,莫让他哭坏了身子。”
柔妃心有万般不甘,却只能低头应允,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缓缓起身。
就在这时,福宁殿外再度响起一连串有节奏的脚步声,预示着又有客来访。
声到人未到,一道苍老的戏谑声随着脚步声传入殿内众人的耳畔。
“这是怎么了?皇儿莫不是在和孩子置气?”
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太监的通报声:“皇太后驾到……”
祖孙俩再次被这声响解除尴尬困境。
“暖妃”在小娃耳边揶揄地吐槽“又来一个”,随后便抱着她起身迎驾。
皇太后脚步稳健地步入殿内,伴着行礼声,不怒自威的目光掠过殿内众人,在两个小娃脸上略做停留,便瞧向靠在榻上未起身的帝王。
帝王淡淡解释:“皇儿身体微恙,未能迎接母后,望母后见谅。”
皇太后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随即被慈爱所替代,坐至帝王身侧,假意关怀:“无事,皇儿歇着便是。”
接着,她话锋一转,眸光凌厉地扫视着其余人,呵斥道:“后宫无皇后主事,这没眼色的东西便多了起来,也不顾惜皇上的身子,日日纠缠,还将福宁殿闹腾得鸡犬不宁。”
皇太后的严厉斥责让柔妃噤若寒蝉,下意识地朝另一边瞟去,只见身侧的女子挂着无所谓的笑容,站姿更是如同勾栏瓦舍中的人一般轻佻。倒是他怀中的小娃怯生生地认了错,便将头埋入其胸前,还用外衫盖住自己吓到的小脑袋。
小以宁:( ﹁ ﹁ ) ,别当她不晓得,皇太后定是借机骂舅爷爷是鸡犬!
柔妃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心中暗自腹诽:“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轻抚着儿子的后背,立时满是惶恐地跪地认错:“皇太后,妾身知错,只是三皇子对皇上思念深切,妾身无法拒绝他的请求,只好带他前来寻找皇上。谁料,三皇子咬了一口乐安郡主的馒头,便哭闹不休,妾身实在哄不住。”
小以宁:(个_个)
小娃惊诧地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地上的女子。
这人是在告她的状吗?
下一刻,她再次委屈地瘪起嘴,可怜巴巴地瞧向皇太后。
皇太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笑出声:“馒头?看来皇儿亏待了哀家的孙儿,竟然让一位堂堂皇子饿到去啃那干涩无味的馒头!”
帝王浅浅解释着:“不过是鹤儿见到新奇吃食,浅尝一口罢了,倒是让母后见笑了。”
皇太后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也是饿了!”
她的眸光转向小以宁,不紧不慢地询问道:“乐安郡主为何将馒头带进宫,怎么,还怕皇上让你饿着?”
小以宁:>﹏<,来啦来啦,她也要宫斗一次啦!
小娃刚要开口,那头的帝王已经不满地唤道:“母后......”
“哀家就问一句,这孩子鲜少进宫,可是因皇儿过于小气。”皇太后意有所指的打断。
晟景琛面露无奈,见“暖妃”欲开口,便用眼神示意他噤声,随后对小娃温声鼓励道:“晴姐儿莫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以宁听出言下之意,立即转起自己聪明的小脑袋,不过须儿,她便灵光乍现,冒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只见她小手揪起衣摆,支支吾吾地回答:“皇太后,其实晴姐儿想把馒头带给爹和大舅舅,他们在清扫天山,还没来得及吃早食。”
皇太后目露诧异,急切追问:“清扫天山?”
帝王眸中划过满意与赞赏,替小娃解释起来:“母后,林玉瓒与王诚因书院的责罚,这三日都需在天山打扫几个时辰,今日他俩丑时便去了。”
“皇上!”
皇太后先是重重地喊了一声,随即语气软和道:“这天山虽然日日被百姓们祭拜,但毕竟是皇家之地,将其用作学子受惩之所,实在是有些不妥。而且,若是被百姓们瞧见了,难免会引起一些对皇室不好的流言蜚语。”
帝王面露沉吟,谦逊地回复:“母后教训的是,不过这天山的神像已碎,总要人收拾。朕已下旨,命他二人将碎石清理完再下山,届时朕也会传话给书院的山长,将他二人的惩戒消了。”
皇太后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皇上,您这是糊涂了吗?这天山神像足有两丈之高,您竟让两个文弱书生去收拾碎石,您如此荒唐作派,岂不是让天下人所耻笑?”
晟景琛嘴角扬起意味深长地笑意,“母后莫急,朕已付了工钱,一人二十文,他们亦是乐意的!”
皇太后:......
小剧场
婉娘:晴姐儿随舅爷爷进宫,玩的可开心?
小以宁:开心......
林玉瓒:胳膊肘往外拐,哼!
婉娘:那舅爷爷带你玩了什么新奇玩意?
小以宁:(╥╯^╰╥),晴姐儿当了一日的馒头!
婉娘:......
林玉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