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运气真好。”一名捕快看着他们的背影，咂咂嘴道。
“细皮嫩肉的……”另一名捕快刚说出半句，就被为首捕快一巴掌扇在后脑勺，将他后半句话扇了回去。
黄珂见林铎越蹙眉不语，握住他手：“怎么了？”
“那几个家伙有点奇怪。”林铎越没有回头，黄珂和初也明白他指的是刚才那几名捕快。
“嗯？他们问了什么？”黄珂好奇问。
“跟问的话没关系，我就是直觉哪里不对劲儿。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林铎越摇摇头。
“不对，他们的感觉，很像费德。”初忽然道。
“费德？！”林铎越豁然开朗：“对，就是费德给我那种感觉。”他所说的费德自然是被换皮后的费德。
“阴冷，他们都有那种阴冷气息。”林铎越越想越像。
黄珂低声道：“按理来说，他们不管是什么族，总归也是修炼魂力，为何会有阴冷感？”
林铎越想了想才道：“如果我没有提前认识费德，那么跟他后面对比起来，我也无法分辨。与其说是功法原因导致的阴冷感，我倒觉得更像是被冷血动物盯住后背那种感觉。”
他看向初，将眼中的疑问送了过去。初点点头：“差不多便是那种感觉，很微弱，若不是你感到疑惑，我本以为是自己错觉。”
既然两人都有这种感觉，那就绝不会错了。
黄珂表情严肃起来：“他们难道又要对许昌郡下手？这里可不像汝南郡四面环山。”
林铎越也紧张起来：“这里距离大夏王都可不远，如果他们想在这里下手，目的多半是对准王都而去。”
“围点打援？”他和黄珂几乎同时说出四个字。
在汉国历史上的几次对外战争中，围点打援战术被发挥到了极致。不过最初，汉国是被实行围点打援的目标。这项战术就是击伤而非击毙敌人，然后守着这名在战场上挣扎的敌人等待对方援军……
他忽然感觉背后冷汗直冒，似乎，自己一头撞进了敌人的口袋。
“我们换个方向出城吧。”林铎越决定相信自己直觉。
就在这时，有骑兵纵马而过，巨大的声音通过魂力震荡传遍四方：“紧急军情，此刻起，郡城许进不许出……”
林铎越脸色难看，看来自己真的猜中了。那些能换皮的家伙，又准备对许昌郡城下手了，许进不许出，便是阻断通讯。
按他的经验来看但凡大战开始，首先便是电子攻击，阻断地方通讯，制造假目标瘫痪敌方雷达……
看来这些换皮人行动在即，第一步电子干扰阻断通讯已经开始。
“我们找地方冲出去？”黄珂刚说完就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既然对方已经开始行动，又怎么会考虑不到有人不听号令强行出城。此刻出城，说不定就会撞上他们埋伏的众多强者。
能在距离王都如此近的郡城布下陷阱，黄珂相信以敌人的实力绝对足够当场斩杀自己几人。
“幸好我们一直保持中境魂力波动，想来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这样的小虾米。还是去九楼坊吧，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些信息。”林铎越道。
“如果九楼坊与对方勾结在一起，我们会不会自投罗网？”黄珂问。
林铎越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可能猜错了一点。如此接踵而来的密集行动，很可能并非异族联盟所为。而且，连灭两城，现在是第三城，如果异族联盟有这个实力，根本就无需隐藏在城中偷偷行动。”
“所以你怀疑异族联盟与九楼坊有勾结，但毁灭了吴郡、汝南郡的并非异族联盟，而是另有其人。”黄珂沉吟道。
“嗯，异兽也好，异族联盟也好，他们可不会将自己伪装成人族，如果是短暂为了完成任务伪装还行，但能完美伪装如费德那样，没有数十年的研究和实验，要想完美伪装为另一个种族，岂非痴人说梦。”
林铎越在军部的时候自然知道要想进行国外渗透任务难度有多大。那只是不同人族国家之间的伪装，而现在面对的是不同种族之间的伪装。
就像让一个人披上猩猩的皮混进它们族群共同生活、捕猎……
九楼坊是郡城中最为显眼的存在，三人远远就看见比周围民居高出近半的几座相互连接的建筑。
同样的布置，同样从酒楼进入，或许这里也有其他进出的门扉，但林铎越他们已经习惯了从正门进出。
再次依靠在沉金木护栏上欣赏歌舞，林铎越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惊艳感觉。每一座九楼坊，都培养着八名以清倌人身份做掩饰的女杀手。除了这八名杀手，林铎越相信肯定还有其他隐藏的强者，比如培养她们的老师。
按照人界的认知，林铎越觉得廊道上正与客人调笑的老鸨，天庭角落扫地的鹤发老妪，甚至食堂后方打着算盘的老者，都很有绝世高手的可能。
他嗑着瓜子，眼睛看着正在月台上翩跹起舞的白衣女子，心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初次进入九楼坊，还是吴郡的郡守请客，现在听曲，却是本已遗忘的黄珂和初陪在身边，而吴郡守则与吴郡城一起湮灭在未知敌人的攻击下。
嗯，不对？林铎越忽然想到了什么。
毁灭吴郡城的势力很可能并非毁灭汝南郡的那一支，两者虽然布局相差无几，但攻击手段却完全不同。根据现在得到的信息，吴郡可是被不知名爆炸摧毁的，而汝南郡则毁于山崩。
看起来，摧毁吴郡的势力明显更强，他们可是正面击溃了吴郡的守军。
林铎越摸着下巴，没发现嘴角沾了两片瓜子。
黄珂走过来将手心剥好的瓜子送进他嘴里，顺便轻轻摘掉林铎越嘴角的瓜子：“又在发呆？”
“嗯，我觉得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林铎越鼓着腮帮咀嚼两下，目光重新变得空洞。
见他陷入沉思，黄珂没有打扰，轻轻走回矮几边，继续为他剥着瓜子。
初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