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阴阳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用寡淡的语气问道：
“那你觉得现在是哪个人说了算呢？”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股劲风“嗖”的一下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朝着阴阳子砸了过来。
石头很大，力量也很足，可阴阳子毕竟有修为在身，一个旋身闪到一边，与此同时转身看向石头砸来的方向。目光所及处，是一柄银霜长剑，如闪电般朝着他刺了过来。
远处还有一粗犷一娇嗔两个声音高喊：
“你这黑衣人，有小爷我在，看你往哪跑……”
“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阴阳子有一个空翻躲过长剑，听到有人来，不再与胡日煌纠缠，宽宽的袍袖一甩，整个人化成了一团黑雾。
黑雾过后，地面上只留下一张黑色纸片人。
胡日煌走上前去，拿起地上的纸片人放在手心里端详着。
这剪纸方法和形状，和陶明染的一般无二，只是陶明染的纸人通常是白色，而他的是黑色。
“庞哥，那家伙跑了……”朱勇存抢先来到胡日煌跟前，四周找着，却早已了无踪迹。
“不是跑了，是他原本就是一个替身……”胡日煌手里捏着纸人，说道。
“计划得这么周密，还是没能揪出这个元凶……” 吴音急得一跺脚。本以为差点就捉到那个人了，只要捉到他，陶明染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胡日煌并没有感到十分沮丧，反而觉得今天也并不算一无所获。
“庞哥——”吴音小心地看向胡日煌，张了张嘴，想问，又怕得到自己害怕的答案。
胡日煌看出吴音的迟疑，给她一个安慰的笑，说道：“你是想问我，他是不是陶明染对吗？”
吴音点点头。
胡日煌接着说：“对方戴着面具，从动作、声音来看，他的确是陶明染……”
吴音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冷去，好像掉入了冰洞。
“不过，他说话的语气来看，又不是他……他似乎并不记得万灵岛上的事……”
“就好像——”胡日煌想着，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精神分裂的人，身体里潜伏的另一重人格觉醒了……”
猛然，这句话提醒了吴音，她变了脸色说道：“庞哥——说不定——你这个猜测是真的……”
见胡日煌和朱勇存都看向自己，吴音继续说道：“当初二哥哥跟我说过，他是九幽守将，就是九幽之门的钥匙，他在哪，门就在哪。”
“九幽守将的培养过程极其严酷，他们体质既是纯阳，又是纯阴，可以说是向着两个极端发展。再加上常年和九幽鬼怪为伍，终日被阴郁之气浸染，难保他不会出现精神分裂。”
听吴音这么一说，朱勇存眼珠儿也灵光起来：
“对啊对啊，而且纸扎门还能和阴司做交易，长期和阴司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打交道，肯定会心理变态啊！”
“而且纸扎门就剩了他一个，背负整个门派的压力，高压之下，性格当中的隐藏人格就占据了身体，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朱勇存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一定是这样的。
胡日煌长眉微蹙，一个人的变化，真能如此之大吗？
纸扎门选择训练九幽守将的方式，他也听说过，当中痛苦绝非常人能忍受。可一旦经受得住考验，成为了九幽守将，意志远远超过普通人，怎么可能还会左右摇摆？心动神摇？
当年的纸扎门传人，也就是陶明染的前世，还曾和自己并肩作战过，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当逃兵，怎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理和人格呢？
然而，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对方想要和他们死磕到底，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更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是在冒充陶明染还是陶明染的隐藏人格。
转头看看吴音，她脸色不太好，陶明染自小和她一起长大。如果是别人假冒的还好，万一真的如她所说，陶明染是该算自己人还是敌人呢？
他们又该如何对待他呢？
恐怕最难过的要数吴音了。
胡日煌不想在这些不确定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转而问吴音二人：
“你们和谁交手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二人都觉得懊丧，眼皮耷拉下来。
“噬沙魔王兽……”朱勇存嘟囔了一句。
胡日煌听了顿时眉头又皱了皱，不过看二人没有受伤，又稍稍放松了。
“没想到你们居然遇到了噬沙魔王兽？看来阴阳子身边的法术高强的人不少……那他呢？被你们打死了？”
“哎——”听了这话，二人心里像蒙上了一层阴云，垂头丧气起来。
“本来就要打死了，突然发生了雪崩，被埋在雪堆里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不知是死是活呢……”
胡日煌微微颔首。
吴音接着说道：“这雪崩，就是那噬沙魔王兽弄出来的，他见打不过我俩，就想办法逃之夭夭了。不过，他受了重伤，一时半会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胡日煌曾见到吴音二人和翼蛇僵持不下，眼前打败了噬沙魔王兽，便问：“这噬沙魔王兽和翼蛇相比，如何呢？”
“翼蛇？”朱勇存一咧嘴，说道：“那翼蛇其实本事不大，就是会飞，擅长空中作战。我俩当时僵持了一会儿，不过拿下它也是早晚的事儿。”
“只不过那翼蛇被噬沙魔王兽生吞了，哈——”他有些幸灾乐祸地咧嘴乐了乐：“大概是引来了我们，被它主子惩罚了吧……”
眼下，自己这方的人只有吴音和朱勇存能勉强顶上，要抵抗住阴阳子的阴谋，不仅要提起十二分精神，还要让蛇族尽快成长起来。
胡日煌忽然想到了柳昆仑曾说过的那个寒泉，蛇族历届蛇王受伤后都会去那里来恢复增强法力，看来，柳昆仑也要去走一遭了。
还有自己的狐王丹，如何才能继续使用狐王丹的力量，始终是困扰自己的一大难题。
眼前这些困境不解除，势力就不能跟阴阳子抗衡，也就会始终处于被动局面。
几人按照原路返回，转眼来到璇华城，正好见柳昆仑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见胡日煌，便兴高采烈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