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吗？”汪洋又挖了一勺。
小半个红薯已经进了王语彤肚子里。
“你尝尝。”王语彤伸手指着嘟起的小嘴。
汪洋苦笑。
这是在诱惑自己犯罪么？
不过，显然这个要求他不会拒绝。
起身，轻轻含住女孩柔软的唇，温热的触感混着红薯甜丝丝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心房……
……
先秦集团。
40层会议室，一个青年正站在大屏幕前，分析一家公司的财务状况。
下面是几个领导，带头的是一位投资副总裁，张华。
陈曦坐在角落里，手托着下巴正在打瞌睡。
对此，无人发表意见。
童辉早已经跟各个部门主要领导打好招呼了，陈曦想干嘛就干嘛，哪怕是把先秦大厦翻个底朝天也不能管。
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突然空降的实习生，可惜只有当初陪着童辉创业的几个元老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嗡嗡……”
陈曦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站在前面的投资经理也不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陈曦。
陈曦砸吧砸吧嘴换了个姿势，似乎还没睡醒，投资副总裁苦笑一下，示意青年继续，自己则起身走到陈曦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后者一个激灵终于彻底醒了过来，见正微笑看着她，并指着桌子上的手机。
陈曦顿时满脸羞红。
“抱歉啊张总。”陈曦抓起手机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华。
倒不是她不用心学习，这几天因为数据公司筹建的事，她最近睡得很晚，一直在查阅相关资料。
她已经跟沈文杰通过电话，对方让她等着，说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然后她又打电话给沈文君，没想到沈文君也是一样的说辞。
还真是亲姐弟啊，她心里吐槽，不过吐槽归吐槽，等还是要等的。
“嗡嗡……”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小舅两个字，陈曦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张华，指了指会议室外。
后者点头。
“小舅，什么情况啊，这件事有这么难么，一等就让我等四五天……”
按下接听键，陈曦就开始噼里啪啦一顿抱怨。
“额……”对面的沈文杰已经把电话拿到离耳朵有十公分的位置，这个外甥女，老爷子都管不住何况他一个舅舅。
“喂！”陈曦气呼呼的喊了一声。
得，舅舅都不叫了，沈文杰苦笑，急忙解释，“容容啊，舅舅这不是一直在操作这件事嘛。”
“那你说。”
“你的想法很好，这件事我是举双手赞成，不过有一个问题必须先解决，你能拿出解决方案，这事就办了。”
“什么事？”陈曦眉头皱了起来，凭她和小舅的关系，还得让她解决，明显不是什么小事。
“倒不是你弄数据公司的事，而是智慧医疗落地的事。”沈文杰语气变得凝重，“我跟医院管理层讨论过这件事，如果真的实现这个东西，医院的营收可能会降低50%，这50%可不是个小数字，就拿咱们滨海第一人民医院来说，50%就是20亿，这些钱可是关乎我们这些医疗工作者的收入，医院设备的更新维护等等。”
“如果真的辅助检测准确率很高，是不是有些医生就可以下岗了？他们会同意？”
“你们做的这个设备是不是要医院花钱买？”
“因为AI辅助医疗的介入，有些病可以早发现，比如癌症，原本会拖到晚期才能被发现的，结果很早就被发现了，比如肺癌，原先可能只是个结节，一刀切了花不到一万，一些大公司投入天文数字研发的抗癌药就成了废品。”
“还有保险，很多保险公司的定价是基于死亡率的，你们这么一搞，死亡率大大下降，保险公司就要重新构建精算体系，这都是钱。”
“单纯一个数据公司没问题，小事，问题是，做出这个东西了能真正落地吗？”
“千难万险。”
沈文杰语气透着无奈，作为医疗工作者的他，自然是希望这个东西能做出来的，单凭疾病预测这一项，就是跨时代的壮举，而且能造福万千人类。
想想自然是没问题，可真正想要落地，其中的困难，连他都无法想象，最关键的就是利益，如果利益能够解决，这个项目才有推进下去的可能。
陈曦沉默了。
她本以为这就是爷爷一句话的事，没想到中间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障碍。
是啊，如果真的实现AI辅助诊断99%的准确率，谁还会去医院，千千万万辛辛苦苦为老百姓服务的医护人员又该何去何从。
何况还牵扯上下游医疗生态。
难道要放弃这个项目吗？
她不知道。
可她知道，以汪洋的轴劲，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小舅，你能不能把这些问题，全面详细的整理一份文档发给我？”陈曦声音带着一丝的落寞。
“我也正打算这么做，如果能把每个问题都找到针对性的解决方案，那么你就拿着这个方案去找你爷爷和外公。”
“照我说，还是算了吧，这不是几个人几个公司能改变的。”沈文杰叹息一声。
没人比他更了解这其中的阻碍，即便是以他们的家世背景，依然困难重重。
“好的，谢谢舅舅。”
“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一年没见你了，没事的时候就没我这个舅舅是不。”沈文杰的语气忽然轻松起来，家里人都把陈曦当个宝一样，他自然也是一样。
“啊？什么，拿财务报告……好的好的马上……小舅，领导喊我了，我先挂了啊，你别忘了把报告发我……”
“嘟嘟嘟……”
沈文杰看着手机苦笑，这丫头撒谎都不会撒，你爷爷都不敢当你的领导，谁敢当？
不过很快他就收起了笑脸，起身走到窗户前，望着远处的大海，微微叹息。
如果这个项目真成了，那绝对是老百姓的福气。
加油吧，少年们。
“院长，马上要开会了。”门口传来秘书的喊声。
沈文杰收回目光，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出了院长办公室。
……
第二天上午，王语彤邮箱里多了一份邮件。
是陈曦发来的关于AI辅助医疗可能面对的若干问题。
本来陈曦是想直接发给汪洋的，想了下还是由王语彤转发比较合适。
文档的内容跟数据公司并没有太大关系，全部是人人医疗所要解决的问题，所以这事还是得汪洋自己解决。
“汪洋。”王语彤叫了一声，声音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