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准备赶我们走了？”
陈曦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像浸了凉水似的落在汪洋脸上。
林妍挨在她身旁，手还挽着陈曦的胳膊，嘴角微微勾起，眼角带着调侃的笑。
两人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硬纸盒，还用彩带绑着。
汪洋苦笑着抬手摸了摸鼻尖……
这话问得实在多余。
就算这是他的家，陈曦要留下来，他敢说半个不字么。
轻轻扯了扯嘴角，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往对面沙发坐下去。
客厅里忽然静了，只有墙上石英表嘀嗒走动的声音。
两个姑娘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压根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汪洋抬起头，眼睛往四下扫了扫，顿时有些疑惑。
迟疑几秒，便站起身。
王语彤刚才还在，这会儿不知去了哪儿。
“你去厨房，把彤彤刚带回来的盒子拿过来，在冷柜里。”
陈曦突然抬头，下巴朝厨房方向一点，语气很像是吩咐自己家的保姆。
“呃……”张张嘴，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只是默默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冷柜里果然躺着个盒子，封的还很严实，外圈裹着层哑光黑纸，只在角落露出一截白色彩带，“什么玩意儿……”
他小声嘀咕嘀咕了一句，指尖扣住盒边提起来。
盒子入手微凉，还带着冷柜的寒气。
低头看了眼那截白彩带，好像是生日蛋糕？
“放那儿吧。”
陈曦朝茶几抬了抬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汪洋把盒子放在茶几中央，屁股刚沾到沙发边，又忍不住好奇的看向陈曦。
女孩却已经低头拆盒子，指尖麻利地扯着胶带，手腕上巨大的手表晃眼睛。
林妍也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他又把目光投向林妍，眼里带着点求助的意思，林妍只对着他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这是什……”
“把这玩意儿带上。”
汪洋的话还没说完，陈曦就把一个东西朝他扔过来。
那东西“啪”地一声落在茶几上。
是顶纸皇冠，正面用彩色颜料写着“happy birthday”。
“我带这个……”
他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皇冠的纸边，突然顿在半空。
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今天是十月二十八号……自己的生日。
以前穷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过生日，顶多是母亲清晨给煮一碗长寿面。
后来虽然有钱了，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创业基地，觉都没时间睡，更不要说过生日。
怪不得刚才王语彤硬塞给他一碗面条，还说“必须吃完”。
“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上，在磨叽一下就过十二点了。”陈曦一边催，一边掀开了黑纸盒的盖子。
汪洋的手缓缓往下落，指尖轻轻捏住皇冠的边缘。
他垂着眼，看着那几个彩色的字，心里像被温水浸着，慢慢暖起来。
除了爸妈，原来现在也有人记着他的生日。
“好漂亮啊……”林妍突然低呼一声。
“还行。”陈曦的嘴角也扬起来点，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
汪洋眼睛瞬间一亮。
盒子里的蛋糕是纯黑色的，圆柱形的胚子光溜溜的，顶上立着两只黑色天鹅，细长的脖子交缠在一块儿，恰好绕出个心形的弧度。
比他见过的那些花哨蛋糕耐看多了。
“彤彤呢？怎么一直没见着她？”他又朝卧室方向望过去，目光扫过虚掩的房门。
“哦，她有事回工作室了，等你吃完蛋糕再找她吧。”陈曦的语气很是无所谓，手里已经抓起了蜡烛，“插几根？这么好看的蛋糕，插蜡烛倒有点煞风景。”
汪洋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嘴角还维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神却飘远了，不由自主地往大门方向望。
那只正往头上戴皇冠的手停在半空，顿了几秒，缓缓落回膝盖上。
林妍嗔怪的看了陈曦眼，后者哈哈一笑。
“彤彤，你要再不出来，汪洋就要跑了！”
陈曦忽然朝着卧室方向喊了一声，音调高了一些，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
下一秒她又转向汪洋：“你，把眼睛闭上！”
汪洋愣了愣，眼神里带着点迷茫。
林妍在旁边已经抬手捂住了嘴。
“让你闭眼没听见啊？还有，把皇冠戴好。”陈曦又催了一句。
汪洋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赶紧把刚才放下的纸皇冠重新戴到头上，塑料齿轻轻卡在发间，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眼皮刚合上没一会儿，一股熟悉的香气就飘进了鼻孔。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紧紧攥住膝盖。
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彤彤会是什么样子出来？
难怪今天她化了妆。
“好了，把眼睛睁开吧。”
汪洋的眼睫颤了颤，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
“汪洋，生日快乐！”
王语彤捧着那束鲜花，站在他面前，眉眼弯弯，嘴角噙着柔和的笑。
他猛地站起身，手控制不住地哆嗦，连嘴唇都在轻轻颤。
看着眼前的女孩。
记忆一下子就拽回了高二那年——走廊里，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脖颈又细又长，脊背挺得笔直，气质优雅出尘。
那时候他连跟她对视都不敢，只会趁她不注意，偷偷看一眼她的背影。
可现在，她就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穿的还是当年那件的蓝白校服。
而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
眼眶忽然就热了。
汪洋往前跨了一大步，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臂收得又紧又实。
“抱歉啊汪洋，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别的礼物，就只订了个蛋糕……”
王语彤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脖子上，说话时的气息轻轻呵在他的耳边。
声音软乎乎的，像根羽毛在他心尖上轻轻挠。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比什么都好……”
汪洋的声音有点沙哑，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又快又猛，连呼吸都带着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