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微微一愣。
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
下一秒，汪洋伸手扶在女孩小脑袋上，猛地一拉。
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中对着她嘴里的山楂狠狠的咬了下去。
软软的触感带着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
汪洋却笑了，眼角眉梢全是戏谑。
她瞪大眼睛，想躲却已被他牢牢扣住。
汪洋舌尖一勾，将那枚浸过她唇齿的山楂卷入口中，笑意更深：“甜的。”
“你全咬走了！”王语彤脸颊微红。
“那你还想要么？”汪洋坏笑。
王语彤垂下眼帘，睫毛轻颤，“哼~”
“做坏事，要付出代价的~”汪洋一边笑一边把另一只手中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后视镜里，张叔时不时向后看一眼。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汪洋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手接着王语彤吐出来的山楂核，一边看向前方，“张叔，我想跟我丈母娘商量一下，以后你给我们开车好不好？”
“好啊！”没有任何犹豫，张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今年才五十，再给你们开二十年车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改天回去我就跟爷爷说说，辛苦张叔了~”
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想来想去，也就张叔最合适，以后也不用担心在车里不敢说话。
车子很快拐进了小区大门，路灯在两侧留下长长的影子。
……
十二月的申江，寒风裹着细雨拍打车窗，街边梧桐只剩光秃枝桠。
汪洋开着自己的小拖鞋，不紧不慢的往申江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走着。
副驾驶上放着一叠文件，是从何宇轩那拿的之前人人医疗确定的标注标准。
只是现在用处不大。
进了医院，停下车子。
汪洋抬头看了眼有些阴霾的天空，雨丝渐密，他紧了紧外套，径直走向住院部大楼。
七拐八拐，总算找到童昭阳的办公室。
老爷子依然精神矍铄，正戴着老花镜翻看一份病历，听见敲门声抬头一笑：“你小子。”
“童爷爷。”汪洋嘿嘿一笑。
自从AIt高速运转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来拜访老爷子了。
“等会心内科的高主任也过来，你先坐会。”童昭阳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就继续看病历了。
汪洋走到沙发前坐下，目光落在办公室。
和沈文杰的办公室差不多，不大，两个玻璃柜。
里面全是书。
办公桌上也全是文件。
或许这就是好医生的标志之一？
汪洋收回目光，打开文件。
这次他要抛弃算法。
没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童昭阳抬起头。
汪洋急忙起身。
门一开，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眼镜的，头顶已经闪闪发光的中年人，“老师。”
来人很客气的走到童昭阳办公桌前问好。
“来来，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汪洋……”童昭阳起身走到汪洋身旁。
“这是心内科高主任。”
高主任笑着伸出手，“是在搞智能医疗诊断是吧，早就听老师提起过你，年轻有为啊。”
汪洋连忙起身握手，“高主任您太客气了。”
“他搞个屁的诊断，雷声大雨点小，这都一年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童昭阳哼了一声。
汪洋大汗，脸瞬间烫了起来。
“童爷爷……我不是没数据么……”
“没筷子就不吃饭了是吧，就得饿死！”
“可以用手抓着吃。”高主任一本正经的扶扶眼镜，在童昭阳侧旁坐下。
汪洋尴尬的笑了起来，“我这次就准备用手抓。”
说完便把手里的文件打开。
“之前总想着追求完美，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准确率上，这次我想这样……”
汪洋迅速把自己的想法介绍了一遍。
之前总想着，必须先有算法才能往下推进。
现在意识到要先把东西做出来。
先用最基础的机械规则和经验构建框架，哪怕粗糙些也没关系。
比如血压，超过180就报警，心率小于50就报警……
数据可以慢慢积累，模型也能逐步优化。
关键是要让系统跑起来，真正用在临床中发现问题、迭代改进。
高主任听得频频点头，童昭阳嘴角也终于浮起一丝笑意。
“这小子跟你一样，就是头脑灵活。”童昭阳拿手虚点着汪洋，转头对高主任说道，“当年我让他学医，他死活不听，说得赚钱娶老婆……结果你看，还是跟医学打交道。”
童昭阳摊摊手，高主任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又讨论了很久，汪洋大致了解的基本的医疗要求，这才起身告辞。
走出医院大楼，夜风拂面，汪洋深吸一口气。
手机震动，是王语彤的信息。
“用不用去接你？”
汪洋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都快六点了。
刚刚应该请高主任一起吃个饭啥的……思考片刻，汪洋摇摇头，下次一起吧，来日方长。
“不用，我在医院，开着车，直接回家了。”
发完信息，汪洋就启动车子缓缓驶出医院大门。
城市灯火在暮色中次第亮起。
汪洋望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住院楼，一扇扇亮着的窗户，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他忽然明白，所谓创新，从来不是等所有条件就绪后的完美启程。
而是带着残缺上路，在真实世界里一次次试错、校准、前行。
就像今晚的决定——先让系统跑起来，哪怕粗糙，也胜过空等。
希望毕业前，原型机能做出来。
……
推开房门，厨房里传来嗡嗡的油烟机的声音。
汪洋迅速放下手里的小蛋糕。
现在只要在街边看到很么好吃的好玩的就想带回来给王语彤。
轻手轻脚走进厨房，看见王语彤正背对着他炒菜，马尾轻轻晃动。
宽松的居家服掩盖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
王语彤正轻轻搅动着锅里的汤香气四溢，白雾缭绕中她的侧脸柔和而专注。
汪洋静静倚在门边，眼神有点直。
一个高冷的女总裁现在在厨房里给他做饭。
他忍不住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她。
“啊……”
一声惊呼，伴随着当的一声。
汪洋只觉得脑袋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