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
江启回到江氏集团正常开始工作。
江启有条不紊处理工作，应酬，在商场上依旧是意气风发，人人敬畏、巴结的江总。
张文旭身为他多年助理，能察觉到，江启变了，情绪变得内敛，人也瘦了，还时常会发呆。
又过了几天。
张文旭推开江启办公室进去，把好几份文件放下。
“江总，这都是需要你签字确认的。”
江启瞥了眼，微微颔首，“我知道了，等下签好再进来拿。”
“好的，那没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嗯。”
张文旭到门口，蓦地想起一件事，又转身回来，欲言又止。
张文旭试探地道：“江总，之前盯着顾池南的私家侦探没有撤……”
江启签字的手顿了顿，没有制止，张文旭就大着胆子往下说。
“私家侦探说，付总在有意针对顾池南。”
江启皱起眉头，立刻问：“怎么回事？”
“付总不仅高薪挖走万度的员工，挖走万度的客户，又让客户违约，导致业内没有公司敢找万度合作，这样下去……万度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又要破产。”
付云川！
江启的脸瞬间沉下来，满是怒意。
他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点开跟顾池南的微信聊天框，发现没有任何消息，脸色更难看。
张文旭看江启脸色变来变去，更加忐忑，“江总，您看，这是要……”
江启抿紧薄唇，眸光微沉。
过了片刻，他说：“付云川现在负责海瑞集团的子公司，主要业务是什么？”
“不太清楚，前阵子听说在收购几家中小型企业，打算并入子公司里。”
江启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声道：“去查下他们要收购的企业，无论任何代价，抢在他们之前收购！”
张文旭猜到江启的意图，但还是有所顾虑。
“江总，这……会不会不太好，付总可能会不高兴吧？”
江启眼神一凛，厉声道：“你是付云川的员工？还是江氏集团的员工？”
张文旭一个激灵，忙道：“江总！我马上去准备收购案！”
张文旭刚走到门口，江启又道：“等等。”
张文旭回头，神情略微疑惑，“江总还有其他事要交代我吗？”
江启沉吟片刻，道：“万度被挖走的人，想办法挖回去，实在不行，让江氏的人事去挖几个相同业界顶尖人才，让他们去万度应聘。”
“好的，江总，我这就去办。”
办公室的门关上。
江启点开手机屏幕，页面还停留在微信，和顾池南聊天框里。
他看得出神。
……
三天后。
手机响了，江启看是付云川打来的，递给张文旭一个眼神。
张文旭心领神会，暂停汇报工作。
江启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接通来电。
“喂？”
“江启！你为什么要抢走我正在收购的公司？江氏主体从来都不是物流，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着付云川压抑怒意的声音，江启跟他挑明了说。
“那你为什么要针对顾池南？”
电话那头的付云川呼吸声沉重，怒极反笑，“呵！就因为区区的一个顾池南？！你这样对我？！”
江启语气平静到冷漠，“听说你爸突然跳出来一个跟你差不大的私生子。”
“你什么意思？”
“你回国最大原因，是想打理好海瑞集团国内业务，想通过收购合并，让子公司上市，以此得到你爸重用，拿到海瑞集团的的实际控制权。”
电话那头的付云川没接话，呼吸听得出来，很急促。
江启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警告道：“在国内，你很清楚，你斗不过江氏集团的！如果你不想输给那个私生子……最好不要再针对顾池南！”
付云川沉默了很久，哑声道：“江启……你太狠了！”
电话被付云川挂断。
江启放下手机，不用付云川说，已经知道他的选择。
江启回到办公桌坐下，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思索过后，说：“过几天吧，把高价收购的几家企业转让给付云川。”
“好的，江总。”
张文旭心里挺诧异。
江总大费周章收购，再转让，目的竟然仅仅是为了警告付云川，别再针对顾池南？
张文旭本以为江启很看重顾池南的事，可往后一周里，江启连提都没再提起过顾池南。
顾池南到底对江总重不重要？
张文旭百思不得其解。
……
江启从酒会的应酬出来，上了车，带着醉意说了地址，然后闭上眼睛。
他睡不着，就是很疲倦，想闭目养神。
不知道多久，车停下。
代驾道：“先生，先生……你说的地址到了。”
江启带着倦意睁眼，朝车窗外一看，神情古怪。
“我让你送我来这的？”
“对啊，熙华街道三十六号，不正是这里吗？”
江启抿唇，神情复杂。
代驾见状，也不确定了，“先生，难道我送错地方了吗？”
“没有，你走吧。”
代驾松了口气，“好的，先生，您的车钥匙。”
代驾下车走了，江启坐在车里很久，才推开车门下去。
江启抬头，顾池南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心中烦躁不已。
怎么偏偏让人送到万度公司来了？！
江启抽了几根烟，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时，最终还是关上车门，转身朝着楼里走。
江启进电梯，按下九楼。
晚上十点多，办公楼里该下班都下班，几乎没人坐电梯，电梯中途没有停，直达九楼。
江启来到万度公司，门半开着。
他找不到进去的理由，却还是不受控制迈开脚。
外面办公区，有几个工位亮着灯，但没有看到人。
江启凭着记忆，朝着顾池南的办公室走，心里想着。
走到门口而已，他不会进去的。
当江启走到顾池南办公室门口，门没关严实，透过门缝，他一眼看到沙发上闭着眼，眉头紧锁，面容憔悴的顾池南。
睡着了？
江启想走的，鬼使神差的，轻轻推开门，进去了。
江启在沙发前蹲下，细细打量着顾池南。
又瘦了。
明明上次在医院见到他时，还没这么瘦的……
江启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眼里满是心疼。
江启蹲到腿麻，打算走时，顾池南的突然翻了个身。
江启的心提到嗓子眼，身体僵住。
顾池南可能躺着不太舒服，换个有点侧着的姿势，没有醒。
江启松了口气，准备离开，看到顾池南右手臂垂在沙发外，眉头皱得更紧，很不舒适的样子，又停下脚步。
顾池南三个月前右肩骨折，肯定还没好彻底，右手臂耷拉着，牵扯到肩头，自然会难受。
江启走回去，轻轻拿起顾池南的右手臂，放到他身上搭着。
江启收回手，一抬眸，就对上了那双冷冰冰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