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在贺淮川偶尔去看望温漫初的时候，她才可以见上温漫初一面。
从电视新闻穿插的播放中，零零星星地得知温漫初的一些消息。
“行，你说了算。”温漫初无奈道。
她回抱顾画，笑容明媚。
“你开车的时候，要好好看路。”别为了赶着见她，生怕错过她生孩子的时刻，就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依稀记得，她和贺淮川一起看报纸，看见过温漫初出车祸的惨烈现场。
那画面可怖，十分血腥，可以吓哭三岁婴儿。
让她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发怵。
想要再看第二眼，都得鼓足勇气。
“我有好好看路，你看看我，我一点事都没有，还活蹦乱跳的。”温漫初奇怪顾画的反应，但还是耐心安抚她。
“不要再受伤了，你得好好活着。”
回忆中的画面太强烈，给顾画的冲击太大，在看见温漫初的第一眼，她这一两天控制得好好的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
好似开了阀的堤坝，洪水泛滥。
“除了事业上出了点小意外，我最近一切都好。”温漫初下巴抵在顾画的肩头，她在想顾画是不是受刺激了，“倒是你，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我发现，你都瘦了一圈了。”
揽着顾画纤细的腰肢，温漫初声音轻柔。
“其实，你还是胖点好看。”
为了不让顾画悲伤，她不动声色地转移顾画的注意力。
借此转换一下顾画的心情。
“你记住了，要是你为了我被车撞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不是不知道温漫初的用意，但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很难走出来。
后半辈子都不能安生。
前世，便是如此。
她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想着要是温漫初不急着赶来看她就好了，这样温漫初还能够活出精彩。
成为引领温氏潮流的顶尖人物。
顾画哽咽，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温漫初拉开和顾画的距离，低头看她。
看见她哭了。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梦见我被车撞了，所以一早就担心我。”
温漫初替顾画找到了一个解释，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但其实，梦都是反的，不能完全相信。”
“我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就足以说明你的噩梦没有成真。”
温漫初从携带的包包里翻找，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纸巾。
她心疼地替顾画擦眼泪。
“对，这一次噩梦不会成真。”顾画不停地抽噎着，还不忘回答她。
要是再一次重演前世的悲剧，那么她的重生将会毫无意义。
“瞧你哭的，可伤心了，就好像我们正在经历生离死别一样。”温漫初边擦着泪，边对顾画说道。
“或许，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经历过一遍生离死别了。”尽管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顾画点头肯定了温漫初的设想。
虽然顾画一脸真诚，严肃得不得了，但温漫初没信她，“别说傻话了，我的记忆没有丢失，也从未出错，类似车祸，我没有过，哪怕是车与车的剐蹭，都不曾有。”
“我开车很小心，不会发生安全事故。”
温漫初就着她这一个话题，发表自己的看法。
本意上，是想让顾画安心。
顾画看着温漫初这么信誓旦旦，也不好多说什么打击她。
但她提过了这事，算是给她一个警醒了。
让她往后多多注意一点也是好的。
顾画渐渐从悲痛的情绪里缓过来，“我是想起伤心事，就忍不住要哭，但是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全须全尾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说笑笑，真好。”
“我们都还能放肆地享受人生，真好。”
她不再是一缕灵魂，漂浮在空中，哪儿都不能去，什么东西也不能吃，连个和她闲聊的对象都没有。
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消散于天地间。
时而清醒，时而浑浑噩噩。
而温漫初也不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全程躺在床上，虽然还有意识，却什么都做不了。
便只有，无能狂怒。
肆意享受人生的感觉，顾画记不清自己有多久体会到了。
“你这么说，让我觉得你受了刺激。”导致奇奇怪怪的，让温漫初一度迷茫。
“不过，好在你终于不哭了。”
“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你。”
温漫初两手一摊，表示自己险些要无计可施了。
顾画看着温漫初打趣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盘旋在她心口的巨大悲伤，没有了。
说温漫初是个开心果，这话没有说错。
“我是受了刺激，但被你哄好了。”温漫初要想哄一个人，没有哄不好的，起码在顾画眼里是这样。
顾画和温漫初约好一起出门。
这一天是周末，用不着担心上班迟到的问题。
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头。
久违的人间烟火让顾画留恋。
温漫初看着心情俨然大好的顾画，问道：“今天你有什么安排，我都陪着你。”
“我想去古玩街。”顾画抬头，眯着眼，用手挡了挡阳光。
死过一次之后，她更喜欢站在阳光下的感觉。
“去那儿干什么？”榕城确实有一条有名的古玩街，哪怕历史久远，但温漫初从没有看见过顾画逛过一次。
除非，她强行拉着她，让她做伴。
否则，她不会主动踏足古玩街。
因为，据她所知，顾画从来不信神佛。
按顾画的话来说，神佛是虚无缥缈的，存不存在都得另说。
所以，将希望寄托于神佛，求得心想事成的夙愿，都相当愚蠢。
“那是封建思想。”
“当然，如果有人非要相信，那我只有尊重。”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
“只不过，我不信就是了。”
顾画的原话还回荡在温漫初的耳畔，一遍又一遍。
在这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顾画对神佛避而远之的抗拒。
“温氏旗下不是有一家卖神佛雕像的店面位于古玩街吗？我们去逛一逛。”顾画兴趣满满。
温漫初对她的动机表示怀疑，“上一次我邀请过你，但你一直没有松口。”
她诚心邀请过顾画去一趟古玩街，看看温氏旗下刚刚开业的古玩店，却遭到顾画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