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如忆。”
“嗯？”姜如忆一脸疑惑。
程流嚼了一口干巴巴的面包，含糊不清地说：“我总感觉权哥和秦首长不太对劲。”
姜如忆一脸平静，“可能是你想多了吧，他们应该是在讨论接下来需要实施的计划。”
程流眉头紧锁，轻声呢喃：“但愿是真的想多了...”
对于内心深处的情感，他心知肚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权肆似乎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虽然知道两人性别相同，但他还是不可控地陷了进去。
但他知道，权肆只是把他当朋友，再无其他感情。
可他仍然希望，对方的眼神能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哪怕只有几秒，也足够。
“等会，先...然后...最后...”
在秦忌的耳边说完自己的计策，权肆挑了挑眉，“怎么样？”
男人沉思了几秒，点了点头，“我觉得行得通。”
这当然不是光凭感觉，而是凭借他多年老道的实战经验而侧面推断出来的。
他伸手，手背轻轻刮了下权肆的耳尖。
有点绵绵密密的痒意，权肆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
秦忌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个地方肉眼可见的变得绯红。
权肆斜睨了他一眼，“老捉弄我。”
“想摸。”秦忌也没瞒着他，直接表明自己的坏心思。
“一会只管做你想做的，”秦忌看着他，眼里有散不开的暖色，与身后森冷血腥的背景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不让你受到分毫伤害。”
——不让你受到分毫伤害。
没有过多的情话，只此一句，他明白，这是男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他的最好承诺。
只需所爱之人平安健康。
简单休整了几分钟，四个人继续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的杂碎丧尸都被他们陆续清理，遇到一些庞大的尸潮，则想方设法地避让开了。
终于，在一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最中央的高塔。
站在高塔之下，抬头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塔，灯火通明，却格外寒冷。
程流搓了搓胳膊，时不时往四周看去。
并没有看到什么幸存者的影子。
权肆擦去嘴角的血渍，神情冷到了极点，他眯着眼，冷声道：“闻皎，别躲了。”
此话一出，姜如忆和程流立刻警觉了起来。
他们心里暗自吃惊于权肆可怕的感知力，对两人而言，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事实上，不止是权肆，秦忌也发现了端倪。
暗处那一双像蛇一样的眼睛，正颇有兴味地盯着他们。
“呵呵，”闻皎轻笑一声，“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高塔略处于中间的某一段忽的亮起，火光摇曳，照着那张漂亮苍白的脸蛋。
抛开他的畜生行为，这张脸长得实在精彩。
闻皎单手撑着下颚，懒懒地倚靠在一个檀木座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先是看了一眼权肆，又缓缓将视线转向了他身旁的秦忌。
“啧。”闻皎轻啧一声，眉头微皱。
他不喜欢这个高大的男人，跟鬼一样，阴魂不散地跟在权肆身旁。
秦忌毫不避讳地回视他。
权肆偏头看了一眼他，他能清晰地察觉对方的情绪变化。
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可那周身的杀意却毫不遮掩。
势必要将眼前的怪物千刀万剐。
“就这么恨我？”闻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人类这种低等生物，早晚都要被淘汰。”
“你们要感谢我，多亏了我，他们才能变成这种唯命是从的高等生物。”
高等生物？
此话一出，程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只会吃人的怪物，连自己的思想都无法控制，算什么所谓的高等生物？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这个地方。”
闻皎面无表情地睥睨着他们，眼底是赤裸裸的轻蔑，“可是那又怎么样？”
话锋一转，他笑意盈盈，语气轻飘飘的，“结局对你们来说，都只有一个。”
权肆没说话，额角上的青筋却跳了两下。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别这么生气嘛，宝贝。”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恶心话，闻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劲风扫过。
闻皎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只见一个指腹粗的小洞在他额头上轰然炸开。
绿色的血顺着流下，最终落到手里。
他感受不到任何痛觉，但却实在恼怒。
“偷袭我？”闻皎冷笑一声，眼神如刀，看向了举枪的秦忌。
“和他说话的语气，放尊重点。”秦忌擦了擦枪口，眼神毫无波澜。
枪是特意装了消音器的，所以并不会闹出很大动静，以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从哪里找的狗？这么死心塌地。”闻皎被气笑了，说话都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
意料之中的，这次的攻击一如既往的没什么用。
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
沾满粘液的触手穿插交融，最终汇聚成新的血肉。
“狗叫什么呢？”程流双手环胸，“我看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呸！”
姜如忆知道他胆子大，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
此时此刻，他看向程流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权肆看了一眼程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见多了想拼命活着的人，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上赶着送死的。
“……”闻皎似乎是被他的这句话给弄愣住了，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伤人。
程流后怕地往权肆身后一躲，还不忘朝闻皎做了一个鬼脸。
“死东西，”闻皎深吸一口气，“你们这三个有多远滚多远，我对你们没有一点兴趣。”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权肆这个人。
得手之后，他必须要将对方改造成最完美的生物，为他所用。
想到这里，闻皎胜券在握地勾了勾唇角，难得没有和程流计较。
“你来到我这边，和我相伴而行，我就放过你的同伴，以及所有人类。”
闻皎抛出橄榄枝，满眼笑意地盯着权肆。
“你一个换所有人的和平，这是一场非常划算的交易，你不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