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
女子手拿喇叭，腰捆着锣鼓，放完火回来的小雪瞪着眼睛，不敢置信。
小姐这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
“拿着，走。”姜璃将喇叭递给小丫头。
主仆二人悄悄从正门离开，一出门，姜璃便按下小雪喇叭上的按钮。
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开机。”
姜璃操作两下，录音，随后将音量开的最大。
腰上锣鼓一敲，机械声音响彻云霄。
“咚咚！”
“着火啦，救火，来人呐！”
“咚咚！”
“着火啦，救火，来人呐！”
两人动作极快，围着院子跑了一圈，确定引来了不少人后，二人功成身退。
不少人将房门打开，有些布置场地忙到现在的人也跑了过来。
人手提着一铁桶，或者木盆。
人群吵吵嚷嚷。
“快救火，快啊，火势蔓延的这么快！”
“踹门，踹门，这屋子里的人未曾跑出来，怕是……”
“救人！”
“快！”
姜璃躲在暗处，不由赞叹道，“人民群众还挺热心的。”
小雪眼睛亮晶晶，看向自家小姐，“小姐，这一招，高。”
她竖起大拇指，眼里满是崇拜。
“但，小姐……老爷可是你的……”
姜璃：“别乱说，我可不是，我又没入族谱，也不认识屋子里的是谁，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活雷锋。”
要不说这姜大人胆子大呢，偷情这种事居然不带手下把风。
“出来了出来了，人没事，还活着。”
“大家加把力，火势控制住了！”
姜璃远远看去，只见两个人身上围着一张棉被，大概是身上未着寸缕，姜丞相使劲用被子捂着脸。
那女人亦然。
结果就是，下半身暴露在外。
人群中，有人大笑。
“这都是什么事儿，这不坏人好事吗？咋的，你夫妻二人在屋子里动作太大打翻烛台了？”
“你别说，还真别说，我现在满腿的脑子，这婆娘也是风韵犹存，”
“哟，还捂着脸不好意思了，害羞干什么，夫妻之间这不是家常便饭吗？”
“去你的，家常便饭是在家中，可不是让这么多人看着，人家娘子怎会不害羞，若不捂着脸，叫你们这群人看了去，人家还活不活了？”
“也是，也是，好在天色已晚，我什么也没看见……哈哈哈”
姜禹二人努力离开人群，一男子浑身狼狈，撑开伞，盖住二人。
“父亲，母亲，可无碍？”男人个子很高，身材匀称，模样也生的十分俊朗，气质儒雅温和，淡淡的书卷气。
“他就是裴清清的长子，裴青云，年十六，如今正在国子监上学，听说深受夫子喜欢，下年科考，定会榜上有名。”小雪指着男子。
“十六？”姜璃眉梢一动。
她大哥姜梵如今也才十六……
那么……姜禹！你真该死啊！
“嗯，裴清清生了五个孩子，二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说应该十四五岁，但无人见过，有人说他死了。”
“小姐，姜玉妍便是她的女儿，生了二子后，她来年便怀上了身孕，倒是无人见过她带孩子回来。”
“三子和四子，便一直在那家中，如今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名叫裴一鸣，裴一帆。”
姜璃裂开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研究生啊！
“该说不说，这裴清清生那么多孩子，身材还这么好，保养真有一套。”姜璃赞叹。
小姐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劲。
小丫头愤怒，“夫人被他骗了半辈子！”
这才是重点。
当她查明一切真相时，差点没忍住提刀进去砍了裴清清。
“他既然辜负母亲半辈子，那就让他用一生来偿还，如何？”姜璃冷冷开口道。
“走吧，戏看的差不多了，你雇些人，街头小巷将今晚的事传出去。”
“就说那男人神似姜丞相。”
小丫头用力点头，“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第二日，上巳节。
早膳时，宋氏胃口不佳，整个人没有精神。
桌上是清淡的粥，配上精致的酱肉包，还有小菜。
姜璃放下碗筷，一脸八卦的模样。
“母亲，我刚听府里丫鬟聊天，好生有趣，你可愿听？”
看着姜璃小脸笑的明媚，宋氏不忍拒绝，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什么事这般有趣。”
“昨夜有护城河旁苦檀巷里失火了，一男子和一女子身上为着寸缕从屋子里跑出来，两人身上就一张被子遮羞。”
姜璃笑道，“好多人都看到了，听说是两人在屋子里太激烈，打翻了烛台。”
宋氏羞怒的瞪了一眼姜璃，抬手在她眉心点了点，宠溺道。
“你个小女娃儿，如此说出口也不怕被人笑话，羞羞脸。”
宋氏轻叹，“好在是夜晚，看到那等场景的人并不多，不然那妇人怕只有去跳了护城河。”
姜璃摇头，“为何？那妇人并没有丈夫，听人说那是……那是……”
她装的不好意思，十分为难，小声说。
“那男人是别人的丈夫。”
宋氏瞬间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也太……”宋氏脸色绯红，这种事明显超出了她的认知。
姜璃：“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外头传的沸沸扬扬呢，这都城民众还真是，思想保守，行为开放。”
“太，太没教养了，璃儿，女子定要爱护自己，就算嫁人也要讲三从四德，断不可以行放荡之事。”顿了顿，宋氏叹了口气，“若实在和夫家过不下去，和离也是可以。”
“她这样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她的话是说给姜璃听，也是在教姜璃，这世上有女人在乎名节比性命还珍贵，也有人弃之如草屑，端看个人如何想。
“璃儿知晓，对了，今日上巳节，母亲可是说了陪我去游玩。”姜璃笑道。
“好，陪你去。”
“对了母亲，大哥在宫中还没回来吗？”
宋氏摇头，“梵儿去宫中复命，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听你舅舅说，并无大事。”
“今日大概就能回了。”
姜璃点头，“那带去二哥去好不好？”
提起那个孩子，宋氏便心中一痛。
“鹤儿啊，我怕他不喜热闹，万一人多走丢了……”
那孩子不会听人说话，上巳节人多眼杂。
“放心，我带着二哥，保证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