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可思议，可赵恒宇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过这样一来，又衍生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所以……我们这些文明，只不过是那些无法想象的存在用来下棋的棋子吗……”
“胜一手，文明就能够继续存在。”
“输一手，混乱就会覆灭对应的文明。”
哪怕赵恒宇如今已经成为了半神，可没有任何相关经历的祂，依然没办法快速转变自己的观点。
那仿佛自嘲一般的话语当中，未尝没有一种底层生命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的嘲讽。
不过转念一想，赵恒宇觉得这似乎也非常符合“虚空之海”的发展规律。
非要进行类比的话，就好像械灵文明覆灭之前的赵恒宇，驾驭战舰也摧毁过不止一颗星球。
虽然这些星球当中，绝大部分都是用来开采资源的那种资源星球，但偶尔也会有一两颗星球上衍生出生命。
对于那些星球上的生命而言，自己只是正常的在星球上生存着，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绝对力量毁灭。
这不就好像混乱与秩序的纠缠。
只不过，被摧毁的星球生命变成了原本的械灵文明，而摧毁星球的战舰变成了那伟大的混乱和秩序。
毁灭你，与你何干？
这一刻的赵恒宇，深深理解了这句曾经某些长辈对祂说的话。
站在不同的层面上，看待事物的视角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这并不代表毁灭者不存在同情心或者七情六欲，只是被毁灭者的层次太低，根本不足以激发毁灭者的这些情绪。
……
那段时间，赵恒宇时不时就会动用自己的力量，窥探秩序和混乱的变动。
祂无数次想要更进一步，窥探更加本质的层面，却因为实力的限制，只能一次次铩羽而归。
渐渐的，祂不再那么执着。
反而开始转换视角，将注意力放在了“虚空之海”一茬又一茬诞生的文明上。
按照祂的想法，既然自己已经有资格看到秩序与混乱的纠缠，那就说明自己已经跳出了原本的界限。
虽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个棋手，但至少已经不是原本无足轻重的棋子。
于是，秉承着邪不胜正的想法，赵恒宇化身古老历史中的幽灵，开始尝试干涉一些文明的发展进程。
在祂的想法中，世界最初的模样必然是混乱无序的，但因为有灵众生的出现，终将衍生成秩序的模样。
秩序与混乱之间的纠缠，就像事物发展的某些必然经历一样，是从混乱过渡到秩序的必然过程。
先前那些文明，包括械灵文明在崩坏现象中覆灭，只是因为那时的混乱压过了秩序。
如今，在半神赵恒宇的视角中，秩序已经开始和混乱分庭抗礼，不分伯仲。
这也就意味着，当第一个跨过崩坏现象的文明诞生，秩序便会正式压过混乱，开始占据上风。
所以赵恒宇便开始广撒网，用半神的力量开始引导更多的文明。
虽然现在的祂已经和圣甲星神融和，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但曾经在械灵文明当中学习的那些成体系的知识，包括圣甲星神体内原本就蕴含的诸多知识，在祂的重新梳理下还是能够给很多文明启发。
就这样，许多和械灵文明走在相似道路上的文明，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获得文明的遗产。
这让他们的文明进度和造神工程的完善程度，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步骤，以一种喜人的速度不断递进。
这个过程当中，赵恒宇从来没有真正现身过，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默默的进行观察。
祂会提取这些文明的精华，摒弃那些文明前进过程中的不足，让自身始终保持着不断进步的姿态。
同时，在这些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引来崩坏现象最终覆灭的时候，也会改进覆灭中暴露出来的缺陷。
……
嗡！！！
随着崩坏悄无声息的降临，赵恒宇观测的啊这个文明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内战。
这是一个想要将血肉和机械结合，从而实现造神工程的文明。
可惜，因为他们的发展过快，导致忽略了一些细节处的关键。
这让他们的血肉和机械，在结合的过程当中出现了不平衡的状态，也让他们的意志没有办法驾驭这种力量。
那么力量与意志的不匹配，加上原本的结合就不平衡，自然会被崩坏悄无声息的趁虚而入。
于是乎，整个文明分裂成了以血肉和机械为主导的两大派系。
虽然还是血肉和机械的结合，但因为各自坚持的主体不同，自然就在无声无息中产生了许多的矛盾。
当矛盾积累到顶点，崩坏现象只需要稍微挑拨，整个文明就如同炸药桶碰到了一个火星。
文明的内战就此爆发。
不得不说，在毁灭自己这方面，任何一个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后都做得非常优秀。
随着炮火轰鸣，星河破碎，能量的洪流摧垮了一个个世界内的维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敌人”的身上，完全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
他们似乎都忘了，“虚空之海”是无限广阔的，既然两个派系之间无法共存，完全可以彻底分裂，在不同的世界进行各自的钻研。
就这样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个文明进行了长达数百年的战争，拼光了整个文明的所有底蕴。
整个文明的科技，一下子被打回了蛮荒无比的原始时代，就连生命数量也只剩下了大猫小猫两三只。
虽然比赵恒宇这个文明的唯一遗民要强了不少，但也可以就此宣告这个文明的彻底覆灭了。
……
“嗯……血肉与机械结合过程当中的那些小失误要记下来。”
“关于文明内，那些执行造神工程的主要人物的意志也不能落下。”
“哦，对了，还要在下一次的引导中，提前给他们种下意见不合，可以尝试将文明分裂的备份。”
眼见一个文明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内战而覆灭，已经见过了太多文明灭亡的赵恒宇没有多少波动。
只是以一种更高层次旁观者的姿态总结了这一次的不足，准备在下一次的引导当中进行改正。
当这一次文明覆灭中，一切优点和不足都被记录在案后，圣甲星神面部那三条黑色裂隙中似乎闪过了某种光芒。
叮叮叮！
一个个六边形奇特结构在周围浮现，圣甲星神庞大的身影，就这样从文明领域当中消失了。
从始至终，除了更高维度中的那些伟大存在，“虚空之海”中的文明，根本就没有发现圣甲星神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