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裴厌看见许舟安坐在椅子上后，向着她走了过去。
“买东西吃。”
许舟安举起手上剥开的栗子，笑容灿烂。“快收摊了，老板给了我好多。你吃吗？”她伸手递过去。
裴厌摇头坐下，拿着剥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安静坐着，一个剥，一个吃。
“明天会不会出太阳？已经好久没有太阳了。”
许舟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靠到裴厌肩上。她侧头看着裴厌，“你别生气了，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没生气。”
只是刚才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的身体蓦然发疼，灵力好像快要消散了。
“真的？”
“嗯。”裴厌点头。
许舟安剥开一颗栗子递过去，“给你吃。”
“我不吃，你吃。”
“很好吃的，就吃一颗。”
“真的不吃。”
见此，许舟安收回了手，喂到了自己嘴里。
香甜软糯，世上再没有比栗子好吃的东西。
“许舟安。”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怎么忽然这么问？”许舟安又剥了一颗，慢吞吞咀嚼。
“会不会？”
不知道呢。
听着像个承诺，她不确定未来会怎么样，也不想将自己和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哪怕她对这个人是有那么点感情。
事实虽然如此，但哄哄他还是可以的。
“裴厌，我对于喜欢的一向执着，如果你能让我一直喜欢的话，哪怕你不喜欢，我也不可能离开你。”她慢吞吞说完，抬头瞧着裴厌，看他有些难受的样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所以，你得让我喜欢你才行。”
所以，承诺这种事情，不应该由她说出口。
她早就没那么喜欢了。
喜欢他？
裴厌一眨不眨地盯着许舟安想，他仅有的生活都用在了逃亡、追捕中，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什么温柔善良，他学会的不过是伪装。哪怕她此刻对他的短暂温情也不过是因为这张相似的脸和刻意模仿的性格，如果是真正的他，她会看一眼吗？
不会。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这种感觉不好。
裴厌眼中闪过一抹情绪，他不动声色调整好表情，嘴角微挑。
低下头，凑到许舟安眼前道：“你总得教教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教有用的话，世界上就不存在单身狗了。”许舟安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裴厌的额头，不许他再靠近。
“我也不知道，你得自己想。”
如果什么都需要她说的话，还要他做什么？和自己谈就好了。
“裴厌，我之前说的话不对，你不讨厌。”
裴厌眼神愣住，没有想到她忽然扯到这个话题，嘴角微扬，有些不好意思。
雪下大了。
纷纷扬扬，落在人身上，像是漂亮的苔花。
“困了，我们回去吧。”
她环顾四周好一会，把剩下的栗子放进袋子系好，捡起椅子旁边的雪放在手心融化，清除了手上的糖衣。
“裴厌？”
许舟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瞧见他呆滞的模样笑：“怎么还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