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一路劈波斩浪，向南航行。
穿过黄海，进入东海。
第一站停靠在了沪上，早已等候在此的老肖笑呵呵地踏上了甲板。
“肖哥，新年好啊！”王强迎上去。
“强子，新年好！新年好！一听说你要南下，我这手就痒痒了，非得跟着来凑凑热闹不可！”
两人在船舱客厅坐下，泡上茶闲聊起来，自然就说到了在沪上合作开酒店的事儿。
“店面地址定好了，就在外滩往南不远，位置相当不错。”老肖抿了口茶，语气里带着满意，“装修队已经进场了，按照咱们之前定的那个海洋风加高端简约的调子在弄。我前两天还去看过，进度挺快，估摸着到夏天就能正式开业迎客了。”
王强点点头：“肖哥你多费心盯着点，开业的时候，咱们得好好热闹一下，把名气打出去。”
“放心，我盯着呢。”老肖拍胸脯保证，随即又兴奋地问，“这回咱们具体去哪片海域？听说要找些稀罕玩意？”
王强笑了笑：“南海，找点带刺的宝贝。具体啥样，到了地方才知道。有肖哥你这钓鱼高手在，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在沪上稍作休整，补充了淡水和新鲜蔬果后，游艇再次启程。
下一站，是粤省的羊城。
羊城码头，人流熙攘，王强很快便与等候在此的陈老大汇合了。
陈老大身后跟着五六个看起来就很踏实能干的小伙子。
“强子！一路辛苦啦！”
王强甩了根烟过去，自己也点上，“这次可又要麻烦你了。咱们兄弟几个，好好配合，在这南海玩上几天。”
“冇问题啦！”陈老大爽快应道，吐出一口烟圈，“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小弟和更远处停着的一艘本地渔船，“人我都带来了，五个得力兄弟，上后面那艘船听安排。”
接着，陈老大压低了些声音：“对了，你要找的‘敢死队’，我也联系好了。都是常年在南海讨生活的老渔民，经验丰富，胆子也大，对这片海熟得跟自己家后院似的。就是价钱……比普通渔民要高不少。”
王强点点头，对此早有预料：“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人要靠谱，事先说清楚是干什么，风险自担。当然，真出了事，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全力救助。”
在用人方面，王强有他的原则，绝不让自己公司的员工去冒这种明知有生命危险的头阵。
通过陈老大这样的地头蛇，雇佣当地熟悉情况自愿接活的渔民，钱给足，协议签清楚，是目前最合适的方式。
陈老大见王强思路清晰，条件也公道，便放了心：“明白！都谈好了，生死状……哦不，是风险告知和协议，都按规矩签了。人就在海南那边等着，咱们过去就能见着。”
陈老大上了王强的游艇，他的几个小弟则登上了后面那艘辅助渔船。
船队安全抵达海南岛一处略显僻静的渔港，在陈老大的带领下来到了附近一个靠海的小渔村。
村子不大，房屋多是低矮的平房或简易楼房，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热带植物特有的气息。
陈老大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来到村边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石头房子前。
门口坐着一位正在修补渔网的老人，皮肤黝黑发亮，满是深深的皱纹，像是被海风和烈日精心雕刻过，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有神，手里补网的动作又快又稳。
“符亮老哥！”陈老大用当地方言喊了一声。
老人抬起头，看到陈老大，脸上露出笑容，回了句方言。
两人快速交流了几句，语速很快，王强一个字也没听懂。
陈老大这才转身对王强介绍：“这位就是符亮符老哥。在这一片海上跑了快三十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水路不认识的鱼虾。本事大得很，关键是命硬，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
王强连忙上前，客气地打招呼：“符大叔你好。”
他听到姓氏，觉得有点特别，随口道，“姓符，这个姓氏倒是少见。”
陈老大哈哈一笑：“是少见，符老哥的本事也少见！”
符亮似乎能听懂一些普通话，对着王强笑了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沉稳让人安心。
“有什么要找的想问的，尽管跟符老哥说。他对附近海域，尤其是那些外人很少去的岛礁、暗流海沟清楚得很。”
王强立刻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听说咱们南海这边，有一种水母，身体几乎是完全透明的，在海里很难被发现，它的触手很长，像……像幽灵的爪子一样，而且有剧毒。您听说过或者见过这种东西吗？毒性非常强的。”
符亮听王强描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用塑普说道：“鬼手水母。有剧毒。大鱼被它碰一下，很快就僵硬了。”
一旁的周冬冬立刻兴奋地凑上前，眼镜后的眼睛闪着光：“肌肉迅速僵硬？这很可能是强烈的神经毒素作用，导致呼吸肌麻痹或全身性痉挛性瘫痪！没错，这特征很吻合我们要找的目标之一！”
王强闻言，心情大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确切的线索。他当即拍板：“太好了！符大叔，那咱们就抓紧时间，按您知道的线索去找找看。需要准备什么，您尽管说。”
符亮点点头，回屋很快收拾了一个小包出来，又招呼了一声。
从旁边屋里出来两个年轻人，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皮肤晒得跟黑炭似的，另一个个头稍矮，略显胖乎，同样黝黑。两人眼神都很亮，看起来机灵又踏实。
“符羊，我本家侄儿。”符亮指着高个的说。
然后又指指矮胖的，“陈兵，跟我跑船的徒弟。他们水性都好，胆子也大，能帮忙。”
符羊和陈兵对着王强等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一行人不再耽搁，迅速返回码头，登上游艇。
船驶离港口，进入广阔的南海。
阳光炽烈，海水澄澈碧蓝，与北方的海截然不同。
“咱们现在往哪个方向去？这鬼手水母通常会在什么地方出没？”
符亮望着海面，手指向东南方向：“先找珊瑚礁多的海域。老辈人传下来的话，月照鬼手泪撒珊瑚头。意思是，在月圆晚上的时候，那种鬼手水母，喜欢出现在珊瑚礁的顶上附近。是不是真的每个月圆都出现不知道，但它确实和珊瑚礁有关系。”
月圆之夜？珊瑚礁顶？
王强听得心里有点七上八下，这描述怎么听怎么带着点民间传说的神秘色彩，有点悬乎，像电影里的情节。
靠这种带有歌谣性质的线索去找一种剧毒生物，靠谱吗？他心里不禁打了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