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面前身着华丽的女子面色紧绷,脸上带了几分痛苦,忽然惊呼了一声:“啊!好痛!我的手!我的手不能动了!”
“放肆,竟敢伤婕妤娘娘!来人啊,将此人拿下,有人暗害宫妃!”
宫娥说着,抱住谢婕妤:“娘娘,您没事儿吧?来人!还不快去叫太医!”
“叫什么太医!还不快给我教训她,都是她搞的鬼!“
赵婕妤活动手腕,发现自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示意几个婢女上前。
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兀自硬着头皮上前去。
临春此时也眯起眼睛来,护在身前。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喝:“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回头去,只见李公公匆匆而来的样子。
“哎呦,姜医师!您在这儿呢?老奴来迟了,您怎么样,可曾受了伤了?”
李公公一路小跑到姜暖之跟前,大口大口喘着气儿,姜暖之细瞧了他一眼,只见他似乎喘了两口气就喘匀了样子,跑了这般远,额头也不见汗,衣裳规整,便是手中浮尘都顺滑的紧。一时间琢磨着,大抵这李公公来了该是有一会儿了。
当下却只不动声色的露出了几分委屈来:“公公可来了。”
“姜医师莫要怕,皇上遣了杂家来,就是给您做主的!”
这般说着,他回头看看向谢婕妤的时候,眸子中便是带了几分凉意:“孙婕妤,你这是在干什么?姜医师是皇上信任的人,岂容你如此放肆!?
杂家不妨告诉你,皇上可是吩咐了,但凡有人冒犯姜医师,便是打皇上的脸面!婕妤娘娘,还请您回宫等着去吧,等着杂家回了皇上的话,且看皇上如何处置你。”
“放肆,我是一宫主位,她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皇上怎么会护着这个贱人!?”
“娘娘好自为之。“李公公冷冷地瞥了一眼谢婕妤,而后看了眼身侧的人:“还不快送婕妤娘娘回去。”
李公公话音一落,谢婕妤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下一秒便是被人堵了嘴带了回去。
身后宫人皆是被吓得面色惨白,兀自行礼后灰溜溜的跟着一同回了去。
李公公面上的阴沉在瞧见姜暖之的时候顿时散了个干净。
几乎是瞬间,他便是陪着笑意小心地将姜暖之扶了起来:“皇上听闻大长公主罚了姜医师,立即就叫了奴才过来。您可曾受伤?”
姜暖之摇了摇头,感激的红了眼眶:“谢过李公公。若非皇上差李公公前来,我今日不知要受多少苦了。”
说着,吸了吸鼻子,抹了下眼睛。
李公公笑的越发和善:“姜医师没事就好。得亏是皇上心细,就我们这些个年纪大了的,着实是不顶用啊,便是想不到这般周全。
皇上昨日还忧心姜医师的安危,直等到了刘统领回宫复命,听闻医师您无碍,皇上才堪堪睡了过去。以至于皇上今日起的晚了些。晨起便是身子不适,可眼睛一睁开就问起姜医师了。听闻您不曾过来,便是遣了奴才抓紧来问,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姜医师,您没事儿就太好了。
咱们现在就回去皇上跟前,定然不会有人再敢伤害您。”
姜暖之听了话,水雾一般的眸子似怔楞了下,而后兀自催泪:“李公公,皇上当真这般惦记着我?”
李公公笑眯眯的拿了帕子给姜暖之:“这是自然,还不成瞧见皇上对谁这般上心呢,便是鹊神医也不行,要知道,鹊神医可是跟在皇上跟前多年了,可见皇上对您是不同的啊。”
姜暖之接过帕子,兀自吸了吸鼻子:“你不知道,阿戎近日病重,我一人去摄政王府,不知多么害怕,万幸有皇上护着,要不然,今日公公便是见不到我了。今日,又蒙皇上大恩,我当真是赴汤蹈火,无以为报啊。”
感激涕零地跟着李公公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李公公听了话,松口气似的,也笑了起来。
姜暖之却像是困惑般的又问道::“公公,我这般能回去吗?大长公主罚我跪上两个时辰呢。”
“皇上既然传唤您,您自然是不必跪着了。”李公公瞧了一眼姜暖之的膝盖,随后兀自又叹息了一声:“您到底不知道。皇上其实是在大长公主跟前长大的。大长公主啊,也是苦命人。少年时,大长公主去突厥和亲,保了十年太平。后来黎将军灭了突厥,公主又被接了回来。大长公主是咱们大景的大功臣。
便是先皇在世时,也是甚是敬畏着这位姑姑。等到咱们皇上,更是不好和大长公主说些什么了。姜医师,您此番受委屈了。”
姜暖之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听着,心里头却是翻起了白眼。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要说今日这一番没有皇上的授意,姜暖之是万万不信的。
怎么就这么巧?掐着时辰似的,正好一个时辰,该找来的麻烦的都找来了,李公公才出现。
掐着点救她,还想要让她感恩戴德?
别忘了,本来她不进宫,可不用受这般委屈的。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公公说话,这次终究是相安无事地到了御前。
只是还没等进去呢,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凄厉求饶的声音。
“皇上,微臣再也不敢了,皇上饶了微臣吧!”
听着声音,便见一个男子通体血污,从皇上的寝殿被侍卫拖着出来。鲜血一路从寝殿顺顺着台阶拖出了一条血路来,触目惊心。
那人已然奄奄一息,嘴里头还在嘟囔着:“皇上,再也不敢了,再不敢诋毁姜医师了...”
听到后头,姜暖之心中骤然警铃大作:“李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公公也似诧异似的,拍着大腿道:“哎哟,这不是刚刚进门和皇上禀报的李太医吗?老奴刚刚听了一耳朵,好似他和皇上说您此前在太医院拿药材的事儿。怎的这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一副模样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跟皇上跟前弹劾您了?啧啧,活该他如此!”
二人正说话间,只见太医院李院判白着脸从内室里头出来,远远地瞧见姜暖之这头,抿着唇,淡淡的看了姜暖之一眼,径直走了。
姜暖之不住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来进入了皇帝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