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答应，今天我就死在面前，反正要是事情败露，老于肯定要和我离婚，我不如现在就去死。”张嘉琳目光决绝的看着沈莹。
沈莹刚想说让张嘉琳去死吧，就被张嘉良拦住了。
“莹莹，我求求你了。”张嘉良目光哀求的看着沈莹。
沈莹嗤笑一声：“可以，我可以当她是寄宿在我家的侄女，至于户口，迁到你妈名下吧，我并不希望我家的户口多一个外人。”
但凡张雪进了他们家的户口，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没进他们家的户口，张雪终究是个外人。
“张嘉良你要是觉得不行，你也可以把户口迁出去陪你侄女。”
张嘉良瞬间闭了嘴。
张母哀求道：“这户口迁到我这让小雪怎么想？”
“我管她怎么样，又不是我闺女，谁生的谁心疼，你们不同意我现在出去告诉张雪真相，张嘉琳你要是想死我顺便去给你拿把刀。”
张嘉琳咬着牙低下了头：“就这样吧，不过哥，你能不能把户口一起迁出来，这样小雪也不会多想，反正你儿子也是姓沈，干脆让姓沈的都在一个户口上得了。”
最后两句张嘉琳说的格外小声。
沈莹听到了：“就这样子吧，你带着你侄女一起把户口迁到你妈名下。”
张嘉良眉头轻蹙，有一种被排外的感觉：“莹莹……”
“就这样定了。”沈莹出了门。
张母低声骂道：“瞧瞧，就这样子哪还有点妻子的样？”
“妈，你别说了。”张嘉良加重了语气，他看着张嘉琳，“张嘉琳，你对我的恩情我早就还完了，之所以对你好那是心疼你，以后你再闹幺蛾子，咱们就断了这兄妹关系吧。”
张嘉琳满不在乎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千万不要让小雪知道真相。”
沈莹看到张雪扯出一个笑容，真以为张雪待在她家能过什么好日子吗？
“妈妈。”张雪欢喜的跑到沈莹面前。
“你不是我女儿。”沈莹甩开了张雪的手。
张雪眼眶含泪，伤心的看着沈莹。
这时候张嘉琳和张母走了出来。
“沈莹，你怎么出尔反尔？”
“你不是我的女儿，你是我丈夫的女儿，其实你只是个私生女，当初我女儿一出生就死了，
你妈不知情，把你换到我身边，之后你养父母把他们的女儿与你交换，不过他们的女儿体弱，换到我身边第一天就死了。”
张雪摇摇欲坠，她喃喃道：“怪不得我和爸爸这么像，怪不得你不喜欢我……”
张嘉琳两眼冒火，这沈莹怎么不提前和他们商量，她的女儿就这么变成私生女了？
“你要认祖归宗我没意见，但是，我不会离婚，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安稳一点。”沈莹冷漠的看了张雪一眼，拉着沈仙棠离开了。
沈仙棠扭头看向张雪，微微挑眉。
张雪眼中含泪的问道：“那我的亲生母亲是谁？”
沈莹回道：“死了，早就死了。”
张嘉琳气的捏紧了拳头，沈莹这是故意膈应她的吧？
“呜呜呜呜……”张雪再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低声呜咽着。
原以为她找到了亲生父母，没想到她竟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张嘉琳心疼的抱住了张雪：“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以为我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没想到我竟然是爸爸的私生女。”
“就这？你和你爸爸还有你哥哥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在这个家，沈仙棠和沈莹才是真正的外人。”
“再说了，就算你是私生女又怎样？对外还不是得说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毕竟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丈夫的工作丢了不说，说不定还要被送到农场劳改。”
张嘉良拧眉，把张嘉琳拉了起来：“张嘉琳，你怎么能对孩子说这种话？”
张嘉琳冷笑一声：“我这是在教小雪如何保护自己罢了。”
张母擦着眼泪：“我可怜的小雪……”
张嘉良再也无法忍受，压低声音道：“张嘉琳，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当初要不是你动了邪念，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张嘉琳急忙捂住了张嘉良的嘴，这要是让小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然后告诉老于怎么办？
她和老于在一起的时候她可是骗老于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就这样吧。”张嘉琳生气的松开了张嘉良的手，“我答应的我会做到，希望哥哥你能信守承诺。”
她只是让哥哥帮她照顾一下女儿而已，每个月她会给生活费的。
张嘉琳和张母离开，只剩下张雪和张嘉良大眼瞪小眼。
“爸爸。”张雪喊了一声。
张嘉良被喊的浑身难受，他神情僵硬的点点头。
“我带你挑个卧室。”
张雪看了眼二楼：“爸爸，我不能住在二楼吗？”
大家都住在二楼，她住在一楼像什么？像客人。
张嘉良摇一摇：“二楼房间已经用完了，你住一楼就好了，都是一样的。”
张雪抿着唇，忍着委屈选了一间房间。
之后，张嘉良带着张雪去公安局报备了一下。
张雪的养父母便被请到了警察局。
换孩子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张雪的养父母被邀请到警察局的时候哭的泣不成声，直言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了。
最后从张嘉良口中得知亲生女儿当天就死了之后，张雪养父母一时激动昏了过去。
张雪眼底闪过快意的笑容，她的养父母想让他们的短命鬼女儿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他们的短命鬼的女儿根本就没有这个福气。
张雪的养父母因为调换孩子，被送去农场改造了。
——
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沈仙棠有些不太适应。
“爸爸。”沈仙棠喊住了张嘉良。
张嘉良应了一声，走到了沈仙棠面前，他宠溺的摸了摸沈仙棠的脸颊：“仙仙怎么了？”
“我有些……”
“爸爸！”张雪摔倒在地上，眼眶含泪的看着张嘉良。
“爸爸，妹妹摔倒了，你先扶她起来吧。”
张嘉良把张雪扶起，关切的询问有没有摔伤哪里。
张雪摇摇头，朝着沈仙棠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怎么了？”沈莹下了楼。
张雪立马低下了头，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妈妈。”沈仙棠走到沈莹身边挽住了沈莹的胳膊，她眉头蹙起，情绪低落，“妈妈，我想哥哥了。”
哥哥？张雪抬起头，她对沈钧不太了解。
“你哥哥在隔壁城下乡呢。”沈莹有些想念儿子了。
沈钧比沈仙棠大三岁，这是他下乡的第二年。
家里只能有一个孩子留在家里，剩下的孩子必须下乡，仙仙身子骨弱，是万万不能下乡的，便只能让沈钧下乡了。
现在家里多了个女儿，沈仙棠和张雪都不用下乡。
因为沈仙棠是烈士子女。
沈钧下乡了，张雪就不用下乡了。
“我先回去乡下看哥哥。”
沈莹沉思了一会说道：“这……也行。”
沈钧下乡的地方是沈爷爷的老家，那个村子里都沈家的亲戚，大家都会照顾一些的。
“爸爸，我也想去看看哥哥。”张雪拉住了张嘉良的袖口。
“也行，你就和仙仙一起吧。”张嘉良说道，他已经写信跟沈钧说明了家中情况，儿子和小雪虽然不是亲兄妹，但也是血脉相连的表兄妹。
沈仙棠瞥了眼沾沾自喜的张雪，她的哥哥，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夺走的。
第二日，沈仙棠和张雪来到了火车站。
张嘉良抬手把沈仙棠鬓前的碎发撩到耳后。
“小雪，仙仙从小身子便弱，你们一路上要互相帮助啊。”
一个是从小疼到大的养女，一个是半路杀出来的侄女，张嘉良的心是偏向沈仙棠的。
火车缓缓行驶，沈仙棠和张雪并排坐在座位上。
张雪冷着一张脸，不想和沈仙棠说话，她和沈仙棠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仙棠瞧不起她是个私生女。
她瞧不起沈仙棠是个养女。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沈仙棠来到了沈钧下乡的城市。
坐上了公交车，来到了公社，然后又坐上了前往村落的拖拉机。
——沈家村——
沈钧手里拿着记分本走在田埂间，走累了，他便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
“沈钧，你妹妹们来看你了。”
沈钧脸上露出笑容，接着他的笑容一顿，妹妹们？
他只有一个妹妹，难不成是信件中所说的那个人。
沈钧没再多想，拿着记分本，狂跑在田埂之间。
一知青道：“不就是妹妹来了吗？至于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他媳妇来了呢。”
沈仙棠和张雪被大队长带到了大队部。
大队长和沈爷爷是表兄弟，沈仙棠是远道而来的亲戚，自然要好好照顾。
“这位是……”大队长疑惑的看向张雪。
沈仙棠：“她叫张雪，是我爸爸那边的亲戚。”
张雪挤出一个笑容，对外她是沈莹和张嘉良的女儿，但也只是对外而已。
沈莹从未给她一个好脸色。
“仙仙。”门被打开，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口。
沈仙棠眯了眯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看不清沈钧的脸庞。
“哥哥。”
沈钧走近，两手捧住了沈仙棠的脸颊，深情的凤眼紧紧盯着她的脸。
“哥哥！”沈仙棠不满的嗔了沈钧一眼。
沈钧松开了手，露出了笑容。
沈仙棠抱住了沈钧的腰：“阿钧，我和妈妈很想你。”
沈钧把下巴靠在沈仙棠的颈窝，他垂下眸，遮住了眼底的温柔缱绻。
“仙仙，我也很想你。”
张雪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
沈仙棠和沈钧同时松开对方，他们侧头盯着张雪。
“她就是张雪。”
“是啊”沈仙棠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张雪心头一跳，对上了沈钧凉薄的眼眸，她结结巴巴道：“哥……哥哥。”
“她来干什么？”沈钧皱眉，手却轻柔的握住了沈仙棠的手腕。
还未等张雪说话，沈钧便拉着沈仙棠出去了。
“哥哥……”张雪声音渐弱。
这个哥哥好像只喜欢沈仙棠这个妹妹。
可是，按照血缘，他们才是最亲密的兄妹。
大队长尴尬的挠挠头：“小妮，你们晚上是住小钧那吗？”
“什么？”张雪一脸迷茫，没有明白大队长的意思。
“小钧刚来就在村里买了个房子，所以他不住在知青点。”
沈钧注重饮食，不习惯和其他人住在一起。
张雪点头：“我住哥哥那。”
“啧，人都没影了，我领你去小钧的院子那吧。”
“哥哥，我们去哪？”沈仙棠的手腕被沈钧桎梏着，而沈钧的另一只手则拎着沈仙棠的竹编行李箱。
沈钧的袖口撸起，因为行李箱很重，小臂上的青筋凸起。
“带你到我的住的地方，总不能让你住外面吧？我倒是放心，你放心吗？”
“那可不行，我只想待在你身边。”沈仙棠娇声娇气的抱住了沈钧的手臂。
沈仙棠从小就是跟在沈钧屁股后面长大的，这里人生地不熟，只有跟在沈钧身边她才能安心。
进了院子，沈钧把行李放进堂屋，沈仙棠走进堂屋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门槛，直愣愣的往下倒去。
“啊！”
沈钧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沈仙棠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怀中。
沈仙棠靠在沈钧的胸膛上仰头看着沈钧，对上沈钧的眼，沈仙棠心跳加快，她红唇微张，泪水在眼眶打转：“刚刚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要摔倒了。”
沈钧视线落在了沈仙棠的唇上，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拍了拍沈仙棠的后背。
“乖，现在好些了没？”
“小钧，你还落下了一个妹妹，我把你妹妹送过来了。”外面响起大队长的声音。
沈钧松开沈仙棠，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是我的屋子，今晚你就在我的屋子里睡觉。”
说完，沈钧便打开了院门。
他身材高大却清瘦，满眼阴翳的看着张雪。
张雪吓得后退两步，她有些怕沈钧。
“哥哥。”张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这边只有两间屋子，没法再住其他人了。”
“两个女娃娃挤一挤嘛。”大队长笑呵呵道。
“仙仙不习惯和其他人睡，她爱住哪就住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