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适可而止?”姜里眼睛起雾起得跟被水洗过的琉璃珠似的,凑过去盯着他,轻轻喂了一声,“池sir。”
池延祉偏过头缓了一会儿,不轻不重拍拍她的背:“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没有。”
“瞎说。”池延祉拍她一把,扯唇,“一摸全是骨头。”
“没事,你有腹肌就行。”姜里闷笑,手还不听话地往警官衬衫里钻,“我男朋友是这段恋爱的主力军。”
池延祉按住她的手,“走了。明早早饭再不吃,你综艺也别去了,先去医院躺两天。”
“那不行。”姜里声音低了些,背靠着墙,长发慵懒散落,看着池延祉冷硬深邃的轮廓,她眼神也随意放肆,“别转移注意力啊警官,真不用我帮你么?”
她的手反按住他的手,骨节纤瘦冰凉,却暧昧牵引:“这样就行。”
池延祉盯着她。
眼神很沉很净,像夜空里唯一的星。
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欲望。
直到看的姜里都有些闪躲。
“可以。”
姜里睫毛动了一下。
听到池延祉平静的下一句话。
如同惊雷。
“跟我结婚。”
激起千层浪。
半天,姜里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我们谈恋爱也没到半年呢,这么突然……”
半开玩笑,“池sir是在跟我求婚吗,不过你户口本上也没那么容易多加个人啊……”
“会有更正式的。”池延祉看到她错开视线,在这短暂却又近乎漫长的安静中,用手摸了摸姜里的脑袋,音腔清淡好听,“先让你有个准备。”
姜里扯扯嘴,没笑出来。
太吓人了。
刚亲个嘴就要结婚。
就算是不想更进一步,也不能拿这事堵人啊!
真他妈把她心脏快吓出来了。
“我走了,外面冷,你没穿外套,别出来了,早点睡。”
“哦,好。”
姜里倚着门看池延祉穿好警服离开。
在老旧的单元楼里头,头顶是忽明忽暗的声控灯,照应着斑驳的墙面,他一步步往落下走,背对着她,背影永远挺拔笔直,警服端正,那肩上的警徽在明灭中折射出凛冽冰凉的色泽,像一幅模糊而深刻的画。
带着她的气息离开。
“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岐归一直在姜里耳边说。
“闭嘴。”姜里,“傻逼。”
眼前没由来,浮现出某次警队聚餐,满堂火锅的热气熏腾,将人微醺,周围都是朋友的欢声笑语。
她随便从桌上拿了个易拉罐啤酒,池延祉按住她的手,单手抓起桌上的牛奶罐,三指轻易曲起拽开金属易拉罐的拉环,手背上青筋清晰明了,在满堂的欢声笑语中,沉默将牛奶塞到姜里的手中。
总是缄默。
一直缄默。
“哦。”岐归不甘示弱:“他认真了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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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机螺旋桨的嗡鸣撕裂雨林上空时,姜里刚睡醒,百无聊赖用指尖摩挲手腕上的旧疤。
那道蜿蜒的伤痕像条银色藤蔓,总在潮湿的夜里泛起细微的痒。
“姜老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