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好笑，还是，你开心？”裴衍眼眸含着笑。
跑调的人听不出自己跑调，也不太合适说实话，程希笑得声音颤颤：“嗯，我把自己唱乐了。”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怕自己笑岔气，递给他一根烤串，“吃吗？都是辣的。”
裴衍嗯了一声，犹豫着接下。
程希还以为他难以下咽，直到他接过吃，只吃一口就停下咳。
好吧，这是不能吃辣。
“拿着喝。”她默默拿起冰啤酒怼他嘴边，等他喝完才想起拿错了，这是她自己的。
包厢灯光暗金色和红色交替，并不明亮，裴衍瞳孔亮亮，微微荡漾起笑意。
两人就唱了一首歌，程希一顿狂炫，裴衍全程就吃一口烤串一瓶啤酒。
程希吃饱喝足，洗干净手，表示可以走了：“陪你去你喜欢的餐厅吃饭，然后我就要回去洗洗睡了，要早八。”
反正裴衍现在看着挺开心，应该是有缓解到压力。
歌是不用再唱，也不能唱，她要笑死。
裴衍没接受她要陪吃饭的提议：“散散步，送你回去。”
程希不强求，反正饿的也不是她，正好她吃撑了消消食。
两人就这么并肩漫无目的走，路灯昏黄，地下影子紧贴着。
前后都有许多散步的情侣，各个年龄段，牵手，挽手，揽肩。
晚风轻轻掠过，浪漫、美好。
裴衍刻意放慢脚步，落后两步，站到女孩身后。
走完这段路，往后依旧只是他一个人了。
时间不能停止，就慢一点。
明天，他是裴家继承人。
今夜的一切，支撑着裴衍未来剩下的路，怀念一辈子。
“程希，慢一点。”多陪我走一段路。
他声音轻，程希也没注意听，坐在长椅上才问：“你说什么？”
散步没意思，她累了，果然吃饱适合躺着。
裴衍摇摇头，坐到旁边，微微侧身，手抚上她脸颊：
“为什么。”
“我是裴衍。”
他低头靠近。
这么大个帅气纸片人亲过来，身体很难拒绝，理智也很难理智。
最后，程希意志力极强的撇开头，他的吻落在唇角。
虽然帅，还这么主动，但想到裴娜就冷静了。
“裴衍，其实我觉得你很厉害……个人能力，以前就这么觉得。每天睡醒的时候看看天气，永远有明天，别时刻让自己维持那么高要求。”
程希起身，裴衍也跟着。
他想要回应些什么，突然的重拳迫使他退了一步，嘴角破皮出血。
裴衍指腹擦了下嘴角，看向动手的人，“阿尧。”
容尧忽的双眼充红，失望难过愤怒一并揉碎在眼中，“为什么！”
他有多喜欢程希，裴衍最清楚不过。
为什么是程希，一直以来和她都没什么交集，会有这样的行为。
想到什么，他还要动手，程希拉住他，没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想：“发生什么了，都是兄弟。”
他们的关系，就是一块打她，也不太能互相动手。
容尧反手攥住她离开。
裴衍坐回长椅，胃部的强烈不适让他低着头，额前渗出层薄汗。
“你的脸色很不好。”
纸巾递到眼前，来人和程希一样的语调语速。
裴衍尽可能忽视痛感，站起身看她，声线轻淡：“你在跟踪？”
温岁欢气得收回手，底气不足：“我只是找程希。”
他并不拆穿：“现在这样，既不是你自己，也不是程希。”
他转身离开，温岁欢纸巾扔在地上，茫然：“为什么长得一样，无论我做什么，结果都不会好，永远只能对程希不可企及。”
“如果，我先认识复锐哥哥就好了。”
如果不是她和哥哥都不同意，妈妈还是想要程希回去。
哥哥说程希不想，她也不想程希是温家的女儿。
12无声弯腰捡起纸巾扔进垃圾桶。
温岁欢气恼：“回答我。”
“长相一样，你们也是两个人，你的很多行为程希大概不会做。先认识也不会有不同。”12如实回答，也只是回答，并没有去安慰她。
“是吗？”温岁欢盯着他，“你不会自由。”
他也偏向程希，那又怎么样，只能留在她身边。
一路到家，容尧没说话，程希也不好问，她感觉他最近情绪不对。
下车后，她故意问：“少爷，要付车费不？”
容尧幽幽睨视：“我这么晚来送你回家，给你当司机？”
“哦不用，那为什么？”她回。
他张口，最后拒绝回答，“早点睡。”
他不说，程希也不追根究底：“晚安，回去注意安全。”
容尧倚着车门，轻扬下巴。
他看着女孩往电梯口走，两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阳台上，萧梵咬了口手中苹果，门开的声响传来，收回视线。
车子离开，零仰头看程希所在楼层。
月亮彻底被乌云，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下雨了。”
萧梵走进客厅说。
程希莫名其妙，“那怎么了？”
人在屋里，又没衣服在外面，下暴雨也没事。
他摇头，“随口一说。”
程希无话可说，回房间洗洗睡。
早上起床洗漱完，门铃响起，随后是萧梵的声音。
他说：“男人。”
程希换好衣服出房间去客厅，他双手抱臂打量着季川柏。
今天的季川柏没戴眼镜，穿着纯白休闲套装，干净清爽，少年气息比平时更重。
“欢迎回来。”季川柏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早餐。”他上前轻轻拥抱她。
程希双眼亮晶晶，就是一个大大的回抱：“我很想你做的饭，当然，也很想你。”
前面是百分百，他不来，她中午也得去找他一起吃饭。后面的话，也不是假话，不过就是临时补充。
萧梵轻轻咳了咳：“我是人，不是死人。”
说完转身自己先去吃早餐。
程希接过季川柏带来的早餐跟上，“让你尝尝满分厨艺。”
“行，我尝尝。”萧梵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
在程希那里，这个男人要颜值有颜值，要厨艺有厨艺。而他，厨艺差点意思。
尝过季川柏的厨艺后，萧梵没什么能说，他不想承认，事实也如此。
吃过早餐，程希要去天北。
季川柏说顺路，萧梵也一起她不太理解，“你上车干嘛？”
萧梵挑眉，笑：“忘了跟你说，我也就读天北美术系。”
程希：“？？？”
他耸耸肩，“天赋藏不住，昨天下午看了场画展，跟一个老头聊了会。”
程希知道他画画厉害，但这是小说世界，艺术也互通？这老头又是谁？
“国书画院理事。”
这是季川柏给她的解释。
程希想起林温泽，教授也说她设计有天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