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一步跨到大帝三境了？”
龙若雨迷茫的摊开双手，注视着其上缠绕的道韵，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渡劫成功后，确实是会得到天道的反哺，但也没有这么强盛吧？
要知道，当初白月哪怕接受了四元素的天怒四象劫洗礼，但也只是被反哺提升到了帝阶的半步二境而已……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感觉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是…另一种道韵？
它既强盛又狂暴，虽然能被自己完美掌控，但却又让她总觉得这不属于自己……
可惜，龙若雨并没有时间纠结太久。她才刚一落地，就被林亦打断了沉思。
“恭喜。”
他淡淡开口，嘴角向下挂着微笑。
瞬间，龙若雨原本通灵的思绪又被林亦所占据。
修为，灵力，道法，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此刻，她只想与面前的爱人分享得之不易的喜悦。
于是龙若雨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开口：“你想怎么恭喜我？”
“啊？这……”
林亦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由得就错愕了。
“嗯，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给你准备贺礼的。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再给我一点时间……”
“噗呲……”
看着林亦那局促的样子，龙若雨忍不住掩嘴一笑。
“算了吧。你现在能接触的东西，不都是我带给你的？”
她轻轻勾起林亦的下巴，眼神闪烁着温柔：“况且，你不是送给过我一把伞吗？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伞？”
林亦这才想起，似乎在两人认识之初，龙若雨还在闹小脾气的时候，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
那一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龙若雨说着：你这么讨厌我，我出去就是了。
满脑子是白星的林亦在规劝无果后，也是来了脾气：行行行，反正我也不想见到你。你赶紧滚蛋吧。
话虽如此，但他终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将置物架上不知何时存在的一把木伞顺手丢给了他。
那一夜，林亦以为她会离开清月宫，去到自己在圣地的住处。
但实际上并没有。
她被玄一交给白月之后，白月又将她交给了白星。
白星对她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只是将她软禁在了悟道宫入口处的一座偏殿，就再也没有理会。
龙若雨就这样日复一日，如同一个孤魂野鬼一般在空旷寂静的宫殿内游荡，直到最后被送到了林亦面前。
龙若雨早已没有了家，一个人在陌生的圣地，也不知该去往哪里。
她就这么撑着伞，在后院墙角的阴影里站了一整晚。
第二天，清月宫的院子里，就多了一个简陋的小木屋。
……
“抱歉。”
念及此处，林亦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那时的她还没有和龙若雨分享人生的点滴经历，自然也不知道她在皓月圣地的境况。
所以才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嘴就被龙若雨伸出食指给点住了。
“不要对我说抱歉。”
“嗯？”
林亦疑惑蹙眉。
“我的意思是，要有实际行动才行。少说，多做。”
下一秒，龙若雨就踮脚吻住了林亦，然后一把将其推向房间。
…………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落声。或许是雨，也或许是龙若雨沐浴时挥手溅起的阵阵水花。
林亦静静坐在床上。
他一只脚平放，另一只脚弯曲。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撑着后背。脑袋朝下低垂，余光注视着屏风后舞动的倩影，不知在忧虑什么。
龙若雨自然能感知到林亦的视线。
于是她用灵力轻轻将一颗水珠弹到了他鼻尖。
“一直偷偷看着我做什么？你要是想一起的话，当然也是可以的。我的，夫君。”
龙若雨的语气有很强的节奏感，仿佛充满了挑逗。
闻言，林亦这才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哟，怎么，这才几分钟过去，就又想着干坏事了？”
“不然呢。”
哪怕隔着屏风，林亦都能猜到龙若雨一定在翻白眼。
“今晚可是比之前少战斗几回合啊，我还以为你又要玩点新花样呢，结果水都放好了，你却没动静。”
“……”
品读到那语气中的跃跃欲试，林亦只能无奈扶额。
“你呀，真的是。刚刚突破的大好时光应该用来稳固修为才对，不要一直想着别的事情。”
“你管我！我就想我就想！”
龙若雨顿时就不乐意了。她的性格本质就是很跳脱的，自然不喜欢林亦那略带深沉的说教。
于是下一秒，白布金边屏风就被掀开了。
墨绿色的小龙直扑林亦，将他狠狠击倒压制……
只是，还没等龙若雨进行下一步呢，就被林亦伸手给止住了。
他轻轻伸手，按在了龙若雨的额头上。
“小鱼儿。”
“嗯？怎…怎么了？”
龙若雨和林亦四目相对，只觉得他眼神突然又变得晦涩难懂了。仿佛深海巨渊，潜伏着十万都难以探寻的神秘。
“其实，我觉得我们每一次都不尽兴。”
林亦叹了口气，但那散发的情绪里，却隐约有不应存在的，有些过分的悲哀。
“没有吧？你，为什么…嗯…会这样觉得？”
龙若雨自然也能感受到林亦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低落，但又问不出原因。只能暗自忐忑不安。
“毕竟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但却碍于存在道祖制定的规则，无法留下印记。”
林亦这回倒是不再迟疑了：“毕竟我爱你。很爱。所以，我才想要给你打上印记。算是人之常情。”
龙若雨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自己也有类似的感受。
明明自己和林亦才是真正的，唯一的夫妻关系，但在亲密程度上，却比不过问天圣地的那些畜生。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哪怕龙若雨已经帝境三阶，照样也摆脱不了存在道祖定下的规矩。她能做的，就只有开口安慰，然后给出承诺。
“抱歉。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能离开皓月圣地了，等我再见父亲最后一面，等我再看一眼龙族的挚友同胞，我就陪你在这清月宫，待上一辈子。”
“……”
这回，依旧是林亦沉默了。
明明这个问题只是为了能顺利进行下一步而提出的引子而已。他从未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贴着棉布发出唦唦的摩擦声。
在这一瞬间，在这最后最关键的时刻，林亦心底却突然爆发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
他真想就这么放弃坚持了半年有赊的计划，就这么和龙若雨蜗居在清月宫内，就像一个凡人一般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