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雯说：“轻型卡车的发动机环保不达标，没有通过巴西政府的生产许可。这个段云峰都没跟你说一声。”贾勇说：“他可能是觉得我在这边忙节能灯的事，就没跟我说。”田雯雯说：“这个也不奇怪。你现在已经跟段云峰的项目分开了。巴西分公司这一块在你这里，轻型卡车项目那块儿在段云峰手里。你们现在是各干各的。”贾勇越听越觉得奇怪，他不由得问道：“田雯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这些消息是谁告诉你的？“田雯雯说：“我在美国，天天跟韩健煲电话粥。你们不说韩健是我的老情人吗？我跟他说几句好话，他就都告诉我了。现在不管是集团的消息，还是华艺国贸公司的消息，还是各个海外分公司的消息，我这里是最清楚的。“贾勇问：“你在美国过得那么清闲吗？你不工作吗？你怎么生活啊？“田雯雯说：“我有老公养着。吃住不愁。就是闷得发慌。又出不了门，出门就花钱，煲电话粥是最好的社交方式了。你要是不闲我麻烦，我以后经常打电话给你。电话费我还是付得起的。”贾勇说：“你说的三足鼎立，还有一足是谁呢？“田雯雯说：“业务四部的黄师傅啊。黄师傅的资历不在李炜和老朱之下，可是他的业务原来在集团。后来因为华艺国贸公司的财务报表不好看，从银行拿不到贷款，为了改善华艺国贸公司的财务报表，王一腾忍痛割爱，把集团最挣钱的贵金属业务划给了华艺国贸公司。“黄师傅就是那个时候带着业务进的华艺国贸公司。在广西铅锌矿达产之前，黄师傅业务四部的贵金属业务，是华艺国贸公司最主要的利润来源。你们业务三部能把广西铅锌矿做起来，这背后有人家黄师傅的一份功劳呢。”贾勇说：“三国演义，鹿死谁手呢？”田雯雯说：“这个还真不好说。你眼里当然只有你师父陈淑娜。陈淑娜的业绩和能力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可是，黄师傅是个硬茬。你别看他当年不跟季总争，那是因为他知道王一腾支持季总，他争不过季总。他可未必会跟你师父陈淑娜谦让，“老朱手下的马冬梅不是个善茬。马冬梅的业绩和能力比你师父陈淑娜还差一截，在公司的资历也不够。但是，她要是瞄着当年季总的路子往上爬，那你师父陈淑娜和黄师傅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贾勇质疑道：“会吗？她才来了几天啊？诚如你所言，她的羊绒业务充其量跟我的节能灯业务有一比。她凭什么跟我师父叫板啊？”田雯雯在电话那边兴奋地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拥兵自重的一路诸侯说话的口吻。“田雯雯平静了一下心情，帮贾勇分析说：“不光你不服马冬梅，别的人也不服她。你知道季总在世的时候，曾经让马冬梅脱离老朱的业务二部，自己成立业务五部吗？马冬梅太聪明了，她明知老朱就是个幌子，她就是不自立门户。这样老朱是不是感激马冬梅，是不是会对她言听计从？“你别忘了，老朱跟你们业务三部可是素来不和的。从你师父陈淑娜到华艺国贸公司那一天起，他就处处看着你师父不顺眼。你去景德镇办业务，有人诬告你收回扣，那封告状信不就是老朱交给公司的嘛。老朱资历够，本事虽然不大，但是野心着实不小。马冬梅要是把他扶起来，接替季总在公司里的位置。你们业务三部，你师父陈淑娜，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贾勇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陈先生曾经说过的话，要是师父陈淑娜不负责华艺国贸公司和北明公司的《合作经营协议》的执行，北明公司的业务就很可能受到影响。贾勇想，自己还真不能只顾着眼前的节能灯生意，国内公司的动向还是要时刻保持关注。这些事，陈先生在的时候都是他操心，现在陈先生不在了，阿德丽亚娜搞不懂这些东西，就只有自己来操心了。一旦国内有变化，自己要马上采取措施，才能不至于陷入被动。贾勇还想到，半年前，师父陈淑娜走以前交给他的那个账本。他应该检查一下那个账本的保管情况。这半年来，他把这些事情都忘了。现在倒让田雯雯给自己提了醒。贾勇还顾虑一件事，他现在在国内的身份还是华艺国贸公司的雇员，华艺国贸公司又在跟他妻子阿德丽亚娜的北明公司做生意，会不会有人议论他向北明公司转移利润呢？也许自己应该辞去在华艺国贸公司的职务，免得让华艺国贸公司的人说自己的闲话。这个事找时间要跟师父陈淑娜好好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贾勇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说：“胡兆宇在非洲怎么样了？”田雯雯说：“听韩健说，他在当地教会落脚。业务还没有开展起来。”贾勇说：“他在业务四部做贵金属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派他去非洲呢？”田雯雯说：“四部的业务也不像以前那么好做了。贵金属业务以前在集团公司有统购统销的权限。听说这个权限以后就没有了，客户以后采购贵金属都直接从贵金属交易所采购。四部的客户都是国内的首饰加工厂，四部不能卖贵金属了，他们打算卖钻石。为了拿到一手的钻石资源，黄师傅就把胡兆宇派到非洲去了。”贾勇问：“四部在那边有业务关系吗？”田雯雯说：“听说胡兆宇是跟四部的一个客户派的外贸员一起去的。那个外贸员也在非洲找资源。算是跟胡兆宇搭个伴吧。”贾勇说：“出钻石的地方都很血腥。胡兆宇这一趟也是前途凶险啊。”田雯雯说：“你别为胡兆宇操心。胡兆宇脑子活着呢。他会讲法语，在非洲，上流社会还是很认可会讲法语的人的。”贾勇说：”我收到一份王鹏的传真，从传真号上看是从俄罗斯发出来的。你了解他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