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陆恨歌的心境在变化，连带着气息也出现了异样，但这种程度的改变不足以让陆恨歌成为仙帝。
察觉到这一点。
宋可松了一口气。
这才对嘛！
如果突破成为仙帝这么简单的话，从古到今，就不会有那么多天才卡在半步仙帝境，上不去了。
宋可曾经是仙帝，知道背后的困难。
所以。
她不能接受别人成为仙帝的过程比她容易，这相当于在说，她不如陆恨歌。
不过。
宋可看向陆恨歌的眼神中还是变得凝重了许多。
“只是故地重游，居然就能引起心境的变化，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实在是罕见。”
宋可美眸微闪。
故地重游，历练心境这种做法并不少见，很多人在修炼到瓶颈的时候，都会选择回顾自己来时路。
人这种东西，总是在“温故知新”，哪怕是自己过往的岁月，也是如此。
但这么做有一个隐患。
那就是心魔。
你回顾自己走来的一生，确实可以萌生出很多感慨和新的感悟，但同样的，隐藏在记忆中的各种遗憾、不甘、委屈、痛苦也会被一一挖掘出来。
故地重游。
旧人重逢。
本质上。
就是和心魔挑战的过程。
很多修炼之人在历练心境的过程中，很容易心态大崩，从而一身修为尽数散尽。
这种情况也很多。
而像陆恨歌这种，只是坐在一个地方坐半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发呆，居然还能引起心境的变化，并不多见。
必须承认。
陆恨歌这样的人不管放在什么天才纵横的年代，都会成为最顶尖的那一批天才。
宋可甚至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当年修炼的那段时间，陆恨歌还没有出生，不然的话，她和陆恨歌必然会为了成帝路争的你死我活。
宋可屏气凝神，死死的注视着陆恨歌。
她一下子想明白一件事。
陆恨歌返回西极界，应该不止是为了补天石碎片，陆恨歌成为仙帝的契机，就在西极界。
宋可很好奇。
陆恨歌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突破仙帝的契机在西极界？
难道.....
只是因为西极界是他的故乡？
很显然。
陆恨歌还瞒着她一些事情。
另一边。
陆恨歌的心境确实在变化，而且身上的气息也开始急速的涨落不定，一会是炼气期的气息，一会是大乘期的气息，再过一会，又变成了半步仙帝境的气息。
陆恨歌的气息不定，就像是一叶孤舟在面对着狂风巨浪上下摆动，顽强至极。
此刻。
宋可瞳孔微缩，震惊到了极点。
可能陆恨歌本人并没有察觉，但宋可看的很真切，在陆恨歌的身后浮现出一具虚影。
人皇虚影！
九九至尊！
睥睨天下！
宋可顿时挺直了身体，眼睛不敢眨动一下。
“好强的气息！”
宋可心中一凛。
陆恨歌身上的气息忽高忽低，但他背后的人皇虚影气息惊世骇俗，仿佛整个天地间都被他踩在脚下。
忽地。
宋可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陆恨歌背后的人皇虚影似乎察觉到她的存在，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宋可，只是一眼，宋可感觉自己的肉身要炸了。
不仅如此。
这道人皇虚影双眸中平淡如水，但宋可却从中看出了淡淡的讥讽和不屑。
宋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颅，不敢继续和人皇虚影对视，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还敢继续直视这道虚影，自己会死。
没错！
绝对会死！
“这道虚影比仙帝还要强。”
宋可身体在发抖。
准确的说。
仅仅只是一道虚影，便已经比仙帝时期的宋可要强。
要知道。
上一世的宋可可是剑帝。
剑道在所有修炼大道中的功伐之力最强，在仙界五位仙帝中，宋可的战斗力绝对排名第一。
这就是宋可的自信和傲气。
但和人皇虚影一比，她又是如此的孱弱，所谓的剑道也变成了小孩子的玩具。
“剑！”
“我看到了真正的剑！”
宋可脑海中浮现刚才观察人皇虚影的细节，在人皇虚影的腰间挎着一把长剑。
剑虽未出鞘，但作为剑帝的直觉让宋可瞬间便意识到这把剑的珍贵和恐怖。
这道虚影腰间挎着的长剑，是剑中帝皇。
只不过。
宋可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
她总感觉人皇虚影腰间挎着的长剑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陆恨歌身上有大秘密。”
“他成为仙帝是必然的，早就注定好的。”
宋可在心里安慰自己。
宋可现在很想知道道教的人是怎么想的，陆恨歌整出这么大动静，那些藏在暗处的道教弟子不可能察觉不到。
.......
一处虚无空间。
物质被分解。
时间被无视。
几道穿着雪白色长袍的人围站在一起，他们的面容被一层神秘的力量覆盖，看不清具体的五官。
这几人低垂着头颅，注视着自己的脚下。
脚下。
画面闪动。
正是此刻在西极界发生的一切。
陆恨歌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尽收眼底。
几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
其中一人才淡淡出声：“人皇复苏已经成为定局，当年的过错，没想到还要再来一遍。”
“吾早说过，此子不可留。”
“事情已经慢慢脱离控制了，人皇复苏，而佛门又出现了一位无量佛，皆对吾等不利。”
“纯阳子，不可再等了！”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
其中一人声音低沉：“等！”
虽然看不到说话之人的五官，但可以肯定的是的，此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脚下的镜中画面。
陆恨歌的样貌尽收眼底。
一瞬间。
其余几人很是不解：“纯阳子，再拖下去，吾等没法向天尊和其他两教交代。”
当年的错误如果再来一遍，那人教在三教中的地位会彻底落入谷底，甚至严重一点，会成为路边一条。
真要是如此。
他们几人便是人教最大的罪人，万事不能谢罪！
“诸位。”
“且等！”
先前低沉的声音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终于不再低头看脚下的画面，而是将头扭向了一边。
那里躺着一人。
仔细看去。
这人正是陆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