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恨歌没有否认。
很多事情，当时不觉得，但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再回过头去看，确实傻的有点可笑。
陆恨歌也是这么感觉。
“我曾经也是一个善良正直，对每一天都充满希望的人，你不觉得很可贵吗？”
陆恨歌反问。
闻言。
身旁的人沉默片刻，嗤笑一声：“就因为你的善良正直，耽误了你多少修炼的时间知道吗？”
“如果让我比陆笙早一点遇到你，在我的调教下，你早点走上无情道的修炼之路，如今早就是仙帝了。”
听到这话。
陆恨歌扭头看了此人一眼。
他依旧没有反驳。
因为......
此人有说这话的资本。
“孟婆。”
“又见面了。”
陆恨歌轻声道。
没错。
陆恨歌身边的人正是孟婆。
陆恨歌从阴间出来之后，一直有一个隐隐的感觉，那就是自己身体内的孟婆汤还有其他作用。
这种感觉不强烈，但一直都有。
正因如此。
陆恨歌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西极界，只有回到西极界，陆恨歌想起在西极界丢失的所有记忆，才有可能真正感受到孟婆汤的威力。
如今。
孟婆的出现并没有超出陆恨歌的预料。
“你小子，早就算到我在孟婆汤里做了手脚？”孟婆有些诧异，陆恨歌这个反应，和她想象中的重逢场景有些不同。
按理说。
陆恨歌见到她，应该是先震惊，然后再沉思，最后才是淡定。
但现实反而是她比较惊讶。
陆恨歌嗯了一声：“从阴间出来之后，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些变化， 当然，主要还是丢失记忆这件事，让我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孟婆反问。
陆恨歌轻声道：“丢失记忆这件事，我其实并不奇怪，可以用孟婆汤的后遗症来解释，但为什么丢失的记忆都是西极界的部分？我飞升到仙界之后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丢失，这就很不合理。”
当丢失的记忆存在选择性，那人为干预的可能性就会变得非常大。
当然。
如果非要用西极界的记忆对陆恨歌比较重要，所以丢失的记忆以西极界为主来作为理由的话，陆恨歌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接受起来，稍微显得有些勉强。
孟婆看向陆恨歌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欣赏：“所以你早就料到，你丢失的记忆是我刻意而为？”
陆恨歌点头。
见状。
孟婆眼神中的满意之色越发的浓郁。
不错！
不愧是人皇！
如此心智，配得上人皇这一称号。
陆恨歌的目光始终放在小时候的自己身上，语气中多了几丝笃定：“从我回到西极界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猜到，我想要突破成为仙帝的契机在此处。”
“你现在出现，印证了我的猜想。”
陆恨歌想要突破成为仙帝，真正的契机在孟婆身上，准确的说，在陆恨歌身上残留的孟婆汤上。
闻言。
孟婆感叹一声：“你小子，比我想象中的聪明的多。”
“你现在表现的越是聪明，我就越发觉得小时候的你愚蠢。”
“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掏心掏肺，实在是愚蠢！你最后若是能娶了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偏偏什么都没有捞到。”
孟婆鄙夷。
陆恨歌摇了摇头：“用结果论去反推我当年的行为，太过于无赖，毕竟当年的我并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
“忘记一切，让我回到小时候的自己，我一样还是会对慕南烟掏心掏肺的好，因为她是我妹妹，我不忍心看她挨饿受冻。”
孟婆翻了个白眼：“牙尖嘴利。”
孟婆说不过陆恨歌。
这小子。
反驳的理由让人挑不出毛病。
陆恨歌的心境已经调整到了最佳，在药凡的墓前呆坐了一天，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是来帮我突破的。”
陆恨歌很肯定。
自己现在能够拥有半步仙帝境的修为，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孟婆汤，如果没有喝孟婆汤，陆恨歌现在可能还只是仙皇境。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孟婆是希望陆恨歌快速成长的。
孟婆来了兴趣，问道：“那你猜猜，我会用什么方式帮助你突破成为仙帝？”
陆恨歌眼神微闪。
片刻之后。
陆恨歌笑了起来：“让我走一遍凡人路。”
闻言。
孟婆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索然无味：“真无趣，什么都让你猜到，那就不好玩了。”
孟婆神色正经严肃了不少：“每一个人突破仙帝的契机不同，而你突破仙帝的契机，就在你小时候的这段经历中。”
“我可以帮你，但最后想要突破成为仙帝，还是需要看你自己。”
陆恨歌好奇的问了一句：“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帮我吗？”
孟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能不能回答，许久之后，才开口：“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很显然。
孟婆不想多说。
陆恨歌没有追问，而是轻声道：“那便开始吧。”
闻言。
孟婆叮嘱道：“陆恨歌，走一遍凡人路并不是说简单的过一遍流程，你要找到一样东西，对你来说，无比重要却丢失很久的东西。”
东西？
陆恨歌微微皱眉。
他丢过什么东西吗？
他不记得了。
不对！
如果这件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的话，陆恨歌不可能不记得。
还没得陆恨歌过多询问，孟婆在陆恨歌的眉心点了一下，一瞬间，陆恨歌身体内的经脉勾勒成璀璨的星宇。
孟婆看准几颗璀璨的星辰，开始修改陆恨歌的命途。
渐渐地。
陆恨歌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等到最后一颗星辰被调整位置之后，陆恨歌已经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
“小子，切记！”
“找到那个东西！”
说完。
孟婆缓缓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陆恨歌缓缓睁开稚嫩的双眼，他站在破庙中，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冷风一吹，冻得人直发抖。
破庙外，人声嘈杂。
就在此时。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只小手握住了陆恨歌的手掌：“哥，我饿了。”
陆恨歌回头看去，慕南烟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前。
陆恨歌似乎全都忘记了。
他的眼神中只有小孩子的懵懂和无助，但看到慕南烟的那一刻，却扯起一丝笑容：“哥出去找吃的，你在这等着。”
慕南烟乖巧点头。
正如陆恨歌所说。
如果让他忘掉一切，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对慕南烟好，因为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