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爱分界（一百零三）
一百零三
曾义宽、王部长、窦主任、甄助理四人大口喝酒，甄助理又给倒满酒，曾义宽举杯说：“咱们敬老兄一杯！老兄这么正直的人现在很少见了。”于是碰杯喝酒。甄助理认真地说：“我们还想听王大哥你发出肺腑之言。”王部长说：“有时候你看着那些有才华的人因为有个性提不起来，你为他们着急；你看着那些品行好的人总是被吹毛求疵，你感到恼火；你看到品质低劣的人总是能够飞黄腾达，你感到愤怒。咱们对许多这样的事都是无能为力的。刚才小甄说，看我们做组织人事工作的好像牛气冲天一样，其实我们这工作真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过利用职权谋私的、贪赃枉法的也有的是，这样的人才是那种牛气冲天的人，正派的人都不敢那样。”曾义宽和窦主任都点点头，表示赞同。甄助理一动不动，在品味着这些话。
曾义宽又邀大家喝酒，于是碰杯喝了一口。他让大家好好吃菜，平时吃不到这些菜，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这些野味。王部长和窦主任都说这些野味难得吃到，做的也很好。又喝了一口酒，王部长说：“比如说像老曹这样，都说他应该提拔，可就是提不上去，你说着急不着急？举报信一来，我们就忙活好长时间，必须了解清楚来龙去脉，才能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交待；如果做不到那是要负责任的。”
曾义宽感慨地说：“干你们那份工作，全是跟人打交道，斗智斗勇，如果政治生态好，工作还好做一点；如果政治生态不好，那就很难受了，久而久之，会影响身心健康的。还不如做我们这种跟钢铁打交道的工作呢。”王部长赞同地说：“一点不错，我很羡慕跟自然界打交道的工作，有益于身心健康。做我们这种工作，折寿，容易抑郁。”
曾义宽劝他说：“老兄，我找你来是让你放松的，让你好好吃饭，好好喝酒，咱们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王部长点头说：“对，咱们好好吃一顿，难得这样享受，哈哈，想想真是，天天过的什么日子？喝酒。”于是，大家举杯。曾义宽专门跟王部长碰杯，说：“我敬老兄一杯。”两个人碰杯，曾义宽一口喝干了。王部长也喝干了。接着，曾义宽倒上酒，又对窦主任说：“窦老弟，上次多亏你帮忙，让我们公司顺利过关。我敬老弟一杯！”窦主任忙举杯与曾义宽碰杯，喝酒，摇头说：“老哥，那次还真不是我帮忙，实在是你们的小韩姑娘应对朱部长太好了，受到了朱部长的大力表扬；你们公司的招工工作做的确实好，小韩的应对又增了光。朱部长看到了好的典型也高兴的不得了。小韩这个小姑娘真是太聪明了！又厚道又聪明，前途不可限量。”曾义宽感叹说：“可惜啊，她现在还是个合同工。”窦主任不经意地说：“她这样早晚会转正的，以后机会有的是。”曾义宽为难地说：“现在政策很死板，还没有机会；如果特批，她年限还太短。等一等吧，以后会有机会的。”甄助理说：“文秀姑娘真的是个传奇一样的人物，有些事想都不敢想。公司挂牌的时候，她给康副总理、李部长、段书记、刘省长等大领导当服务员，应对精妙绝伦，把李部长高兴得一下子动员了许多人买洹水大曲，康副总理还帮她卖，一天订出去三千多箱，把聂书记和单专员高兴坏了；年前去郑州送酒的时候，廉书记听说她来了，就点名要见她；朱部长带着检查团来了，正好是她在前台，又把朱部长哄得高兴的不得了。哈哈，真是有点难以想象，好像鬼使神差一样。”
王部长说：“记得有一句话，忘了是谁说的，‘人自助才有天助。’说的很对啊。这个小韩也是这样，人家工作做的好，那可不是靠运气，完全是努力的结果。她对工作的态度从来很端正的，凡事希望做到最好，这样的态度还会有做不好的工作？我听说她还是地区劳动模范，是不是？”曾义宽和甄助理都说：“是。”甄助理解释说：“我们公司报了她，拿到地委领导会议上，有人挑了她不少毛病。聂书记坚决主张批准她为地区劳动模范，并且说：‘如果韩文秀不够资格，那么谁够资格呢？’结果聂书记一锤定音。”窦主任说：“她特别机灵，我来那次，我看见是她在前台搞接待，怕她认出来，就远远地站着。她在接待朱部长的时候还是看见了我，于是就来跟我打招呼，让我过去坐下。没见她跟谁说话，一会儿甄助理就直接奔着我过来了，哈哈，我到底也不知道她怎么报的信，但是肯定是她报的信。”甄助理听了就笑了：“哈哈，小韩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悄悄写了个纸条，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她把纸条推给了同事小赵，小赵一看就知道兹事体大，马上直接去找了我，就是这么报的信。”他的话让大家都笑了。
王部长对曾义宽说：“这小韩姑娘也就跟你的女儿差不多啊。”曾义宽点点头说：“不错，我也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不过，我们这样的关系，公司里没几个人知道，文秀她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窦主任赞赏地说：“她一点也不张扬，难能可贵。”王部长半开玩笑说：“她这么懂事，将来谁娶了她肯定有福气啊。老曾你要给她物色一个好女婿啊，这可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曾义宽摇摇头说：“这件事恐怕比较难。现在的年轻人，父母都管不了，更何况咱也不是父母呢。这件事韩大哥没有跟我提起过，我也不方便问，如果他们有让我帮忙找女婿的意愿，他们会说的；他们没说，也许另有隐情。现在都是婚姻自主，这件事不能插手太多，应该尊重她自己的意愿。”甄助理听了，暗暗佩服曾总的判断和态度，感觉还是他看的深、看的透，这样的态度是最好的。
接着是甄助理给王部长敬酒，他给王部长倒了小半杯，自己倒满，碰杯之后一口喝完。王部长和窦主任都吃惊地说：“甄助理你好酒量！”甄助理又给王部长倒了一点，自己倒了大半杯，说：“难得有给王部长敬酒的机会，再给王部长敬一杯，好事成双！”碰杯之后又喝完了。
接着又给窦主任敬酒，窦主任说：“你该先给曾总敬酒。”甄助理笑着说：“当然应该给你敬酒，你是客人嘛。”他知道窦主任也很能喝，就给倒满了，窦主任提意见说：“太多了，我喝不了。”甄助理说：“我知道窦兄酒量比我大，先敬一个。”说着就碰杯喝干了，窦主任也只好喝干；甄助理又给倒了半杯，自己倒了大半杯，又碰杯喝了。然后他又给曾义宽敬酒，王部长和窦主任都说：“也必须两个！”甄助理只好给曾义宽倒上半杯，自己倒上大半杯，碰杯喝干，又给曾义宽倒上小半杯，自己倒上半杯，又碰杯喝完。这样一圈下来，甄助理喝了足有二两多酒，窦主任竖起大拇指说：“你老弟真是海量！”甄助理苦笑着说：“我已经喝晕了。”
曾义宽说：“吃菜啊，喝酒不是目的，吃菜才是目的。”于是大家停下喝酒，慢慢吃菜。吃了一阵菜，窦主任开始敬酒，他要从曾义宽这里开始，曾义宽说：“理应从王部长这里开始。”窦主任只好给王部长倒上半杯酒自己倒上大半杯，碰杯喝干；又给王部长倒上小半杯，自己倒上半杯，又喝完。曾义宽说：“不急，坐下吃点菜。”窦主任坐下吃几口菜，然后给曾义宽倒满，自己也倒满，碰杯喝干。又给曾义宽倒上半杯，自己倒上大半杯，碰杯喝干。甄助理竖一下大拇指，说：“窦兄好酒量！”接着，窦主任就给甄助理敬酒，他给两人都倒满，碰杯喝干；又都倒满，又碰杯喝干。两个人都挺能喝，接着又碰了第三杯。曾义宽笑着说：“你们俩都好能喝啊。”
甄助理其实带了三瓶酒过来，他知道两瓶是不够喝的，王部长还没敬酒，两瓶已经喝完了，他悄悄开了第三瓶。王部长说：“这洹水大曲就是不错啊，喝着很舒服。不过我酒量有限，而且年龄大了，跟你们比不了。不过呢，我也不攀你们多喝。”他从曾义宽开始，给自己和对方都是倒半杯，也是给每人敬两个，这样喝下来，也喝了不少。
甄助理劝大家吃菜，王部长说：“这黄羊和山鸡是不是受保护的动物呀？如果是，咱们这么吃就违法了。”甄助理说：“王部长放心，这些动物不是受保护的动物，目前我国的野生动植物保护法还在酝酿之中，还没有出台。而且这黄羊和山鸡并不是稀有动物，不在受保护之列。这餐馆是林业部门开的，他们更清楚这方面的规定。”
窦主任感慨地说：“这里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有山有水，很不错的地方。以后这洹水大曲会成为名酒的，的确喝着不错。”
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最后，曾义宽给每人都倒满，提议大家喝干结束，四个人爽快碰杯干杯。山鸡和黄羊肉都没吃完，甄助理让打包拿回家，王部长对打包的做法非常赞赏，说：“小甄你这么做太对了，这么好的肉如果不带走太可惜了。”其实当时还不怎么兴把吃不完的菜带回去，认为那是小气的表现，而甄助理则不管这些，认为扔掉这些食物是不道德的，曾义宽、窦主任也都对他这么做表示赞赏，认为这是素质高的表现。
吃完了饭，甄助理带上打包的菜和没喝完的半瓶酒，跟着王部长、曾义宽、窦主任从餐馆出来，司机小孙赶快打开车门，请领导们上车。
首先是把王部长和窦主任送到地委招待所，路上，王部长说：“今天吃的太饱了，酒也喝的太多了。你们都使劲灌我，如果不是这酒好，我非喝醉不可。”曾义宽笑着说：“老兄你今天虽然喝的不少，可是我们喝的也不少啊。窦老弟和小甄喝的差不多都有七两，咱俩差不多在半斤左右。”王部长实话实说：“你比我喝的稍多一点，小甄喝最多，小窦也差不多。他俩年轻，酒量大，理应多喝。今天真是酒足饭饱啊，菜真是不错。谢谢你们两位！”曾义宽打趣说：“看看，客气上了，看来还是酒没喝够。”王部长笑着说：“让你抓住把柄了，哈哈。”他接着说：“你还记得四年前你去郑州那次吗？”曾义宽说：“当然记得了，你找我谈话，那时候我挺奇怪，我是安阳地委的组织部长，可是却不认识省委组织部长，唉，而且你问的问题都是很难的问题，我费尽心思也回答不好。”王部长说：“你得了吧！你的回答很出色，我本来也是觉得挺奇怪的，当时准备筹建冶金公司，河南省推荐人选，冶金部来圈定，你的名字在名单上，冶金部圈定的是你，越过了十几个副厅级干部，圈定了一个正处级的干部来主持工作，所以考察的时候肯定要难一些，哈哈，谁知道你对答如流，等于考试得了一百多分。而且你还说，你不是专业出身，不是很懂业务，并不一定是最佳人选。我当时就想，这个小曾与众不同啊，人家一听说要提拔都是高兴得不得了，可是你却推脱，简直太有性格了。我向廉书记一汇报，更是让我大吃一惊，他哈哈大笑，说：‘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他解释说：‘我跟他是忘年交的老朋友了。’接着，就让我约你晚上吃饭，那次咱仨喝了一瓶多呢，也是你带的洹水大曲。”这时，车已经到了招待所，他们下车，曾义宽和甄助理坚持要把他们送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