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觉吗？］
回去的燕栖夜在外头逛了一圈，尤其是多看了几眼自己二皇姐的斗兽场，才在晚上慢慢悠悠地转回来。
凤凰记吃不记打，白天生气晚上忘记，叽叽咕咕的一团绕着燕栖夜跳。
看起来是因为憋的无聊才出来闹，实际上是纯闲惹已经一晚上没搭理祂了的燕栖夜生气。
“做什么？”
就在凤凰试图叼着燕栖夜的几缕头发让它们缠在一起的时候，燕栖夜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祂薅了下来。
“你不理我。”
凤凰委屈哼哼。
“我不理你，你大可以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而不是在这里叼着她的头发嚯嚯。
“别人又看不见我，我只能和你说话啊。”
燕栖夜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凤凰这话说的，好像以前没有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自己就不活了一样。
凤凰往燕栖夜怀里钻了钻。
“你做什么？”
“我冷。”
纵容祂钻进怀里的燕栖夜：？
燕栖夜没忍住笑了，只不过是被凤凰气笑的。
燕栖夜拿两根手指捏起钻在她怀里的凤凰，把那一团火雀拎到面前，严肃地盯：“你被张渡言夺舍了？”
还在蹬小短腿的凤凰：哈？
“还是被单南溯夺舍了？”
凤凰：？？？
“不是，我被你夺舍就算了，被俩男的夺舍你这不是侮辱我吗？”
燕栖夜闻言松开手，让凤凰落下去滚到一旁的被子里。
滚了一圈的凤凰冒出个头来：“怎么样？高兴了吗？”
“不高兴。”
“你到底怎么了？在张笙淮那里的时候就不对劲。”
“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当人当的很失败。”
已经准备好了很多话准备长篇大论一番的凤凰硬生生被自己的话给卡了喉咙。
“啥？”
“我说，我发现自己当人当的很失败。”
凤凰疑惑。
“为什么这么说？”
祂从燕栖夜小时候就想问了，她这家伙怎么老是不把自己当人。
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
凤凰举起小翅膀拍了拍燕栖夜的胸口，示意她听：“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颗心？这颗心是不是在跳？”
燕栖夜：......
不然呢？
不跳不就完蛋了。
“跳就对了嘛！跳了就说明你还是人的啊！”
燕栖夜眼神复杂地看着站在被子上骄傲不已的凤凰。
“嗯？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燕栖夜淡定地躺下盖上被子，淡定地把凤凰丢出去让祂熄灯，又在凤凰钻进来的刹那认真地告诉祂：“凤凰，我们两个真的没一点默契。”
刚刚还帮燕栖夜熄了灯的凤凰大怒，扒拉已经在被窝里的燕栖夜，誓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祂和她明明如此灵魂契合！
“你刚刚但凡附和我一句你确实不算人什么的，我这个时候都已经发令让余醉带着我养的那些私兵做好接应，本人都已经站我母皇床头了。”
一直想让燕栖夜勇猛刚上去不要为了什么破名节委屈自己的凤凰：嘎？
“可惜你偏偏那么努力证明我勉强还算个人，那我只能拿人会用的方法去夺那个位置了。”
已经石化了的凤凰：嘎嘎？
燕栖夜可惜地摇了摇头，翻了身示意自己准备休息了。
“不是你等等，你要起兵？！”
猛然回神的凤凰兴奋起来，却被一只手一巴掌拍在被子上。
“嘘......人要睡觉的。”
凤凰忍了一会，没忍住，悄悄凑到燕栖夜耳边询问：“不会吧？你真的要起兵？现在这个时机不太好吧？”
天啊，这家伙终于要来真的吗？
天知道祂天天看她在那里恶趣味给别人挖坑逗人家往下跳的时候有多着急。
挖什么挖！
迟早把自己坑进去。
按照祂说，就应该让祂在外头转一圈让那些人看看什么叫神明认可的继承人。
早日当皇太女早日享福啊。
燕栖夜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凤凰的嘴。
“你问晚了，现在我已经冷静了，不想拿非人方式得到那个位置了。”
凤凰小声怂恿：“去呗，去呗，现在还来得及。”
“你今晚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凤凰闭嘴了，老老实实回了燕栖夜的神识里，只留燕栖夜还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凤凰也许是对的。
是她对“人”这个概念太过执着。
那些在上辈子创造她的人，广义上来说不也是人吗？
可他们的行为呢？
他们的行为在狭义上不能算人。
所以她根本没必要纠结的。
指令只是“活下去”罢了，就算是她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杀了只留自己一人，那也是服从指令的表现。
可真的要去屠宫吗？
燕栖夜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当年她穿行在枪林弹雨间做任务的画面。
以及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之后一些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释怀。
那些家伙还以为她给自己留了后路，还以为自己对她还有最后的控制权。
“活下去。”
想起这三个字的燕栖夜烦躁起来。
活个屁！
还不如做她的战争机器！
现在搞的她想做些和上辈子那群人一样的事就让她感觉恶心。
明明把所有人杀光是最快的处理办法......
那才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算了，还是让那些偷偷摸摸让她激发自主意识的人安息的高兴好了。
屠宫，没必要的事情。
屠宫哪有还没有步步为营，让对方一步一步落入圈套有意思。
屠宫是野蛮人做的事。
而人，才会步步为营。
“做人还是有一点意思的。”
凤凰撇嘴：“那是你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