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抬起手朝自己的脸颊狠狠扇了下去，砰砰连扇数记耳光，将自己的半边脸都肿胀了起来，鼻子里的鲜血流了出来。
混杂着污渍，让他看上去非常狰狞恐怖。
李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的杀机渐渐消失。
“算了。”良久，他轻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转过身走回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句话也不再说。
陆凡和陈述对视一眼，也没劝慰他。
虽然他们都很同情李红波，但他们毕竟不是李夜，也没资格替他做决定。
“你滚吧，让警察处理吧。”李夜淡漠地
开口，声音冷酷，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冰渣子。
李红波愣了一下，旋即满脸惊恐，扑通跪倒在地，磕头认错，苦苦恳求：“李哥，我错了，等我出来，一定给你赔偿！只要我不死，什么条件都行！”
陈述看着他们二人的样子，就像在演戏剧一般。
“李夜……李红波……王雅丽”
陈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古怪，目光落在李夜脸上。
可是不对啊，人工湖底淤泥明显是有两个人的脚印，而且那么深……他们两个饿同时掉在人工湖里肯定是站立的状态，绝无不可能是趴在湖底下的，所以……王雅丽是站着的。
李红波会游泳因为害怕？就跑了？
这怎么听都不符合逻辑。
李夜却好似已经接受现实了一般，摆手道：“你们让他滚吧，别再来打扰我，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他心累得很，不想再动手。
“多谢，多谢李哥，您放心，我马上就走。”
李红波爬起来，狼狈万分看向陈述和陆凡，挤出笑容，点头哈腰。
“警官，你们快抓我吧，是我的色心害死了王姐。”
他的样子是乞丐，卑微，胆怯，还带着一丝讨饶之意。
陈述和陆凡相互对视，陆凡感觉到一种荒唐的感觉，这特么的……真是奇葩啊。
陈述忍不住道：“喂，真相是什么你清楚吗，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
李夜摇了摇头，靠在沙发上，脑袋疼痛欲裂，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不想管这事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追究，毕竟那个女人的生死跟他无关了。
但是他的表情又很愤怒，很憋屈，因为，如果换成是另外一个男的，他早把人活剐了！
因为他们从小关系都是在一起长大的，李夜是个孤儿，而李红波跟他是从小上一个学校，后来初中没上完，一直都是玩伴关系，彼此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他也一直将李红波当兄弟看待，可今晚他才发现，李红波居然背叛了他！
跟他老婆搞在了一起！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应该是李红波这家伙，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唉。”他轻轻叹息，心情沉郁到了极点。
陆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陆凡看了一眼李红波，将房间门拉开。
“走吧，去所里好好地将你那犯罪事实全部供述出来。”
陆凡面无表情，冷酷地对李红波说道。
“警官，警官！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啊你相信我！都怪我色心作祟，我该死，我该死！我愿意去蹲牢子，请你们高抬贵手！”
陆凡眉头紧皱，他也不知道该处理这个事情了。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陈述看向李红波的表情，却充满怜悯。
“不对，是你给在水里给她施加了压力，导致她窒息而亡的，对吧。”
他看着李红波，眼中闪烁着精芒。
李红波浑身颤抖，嘴巴张了张，但还是咬牙道：“警官，这是误会，你们要相信我，我没有……”
陆凡知道陈述的意思，因为人工湖底处有两处脚印，按照常理推测，其中一个就是李红波的而陷得非常浅，基本上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踩踏上去。
但是，另一个脚印，是李红波的。
而王雅丽的脚印，深度却超乎想象，比较比第一个深，力度完全不同。
这说明，在人工湖底下，李红波确实给王雅丽造成了某些影响。
还是王雅丽自己造成的？
不会游泳的缘故？
一直沉在水底，游上不来？
所以才造成了她呼吸困难而窒息而死。
而陈述继续看向李夜，低沉问道：“是吗？你没有谋财害命，也没有故意伤害？你是无辜的？”
李红波猛地点头：“是啊！是啊！”
“我只是喜欢王姐而已，她骑电瓶车的时候，我色心作祟想摸一把，谁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都怪我！都是我的责任，警官，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能帮王姐报仇。”
李红波哭喊着，一副痛心疾首悔恨不已的样子。
可他越是如此表现，就越证明他不是清白的。
陈述皱了皱眉。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害王雅丽，也没有伤害过她？”
“真的，我可以发誓！如果我骗你的话，天打雷劈！”
李红波举起三根指头发誓，一脸诚恳。
陆凡见状，也有些迟疑了。
“行了，让他赶紧滚吧，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既然他说他没害人性命，你们赶紧带他去所里吧。”
就在这时，李夜突然开口。
“嗯？”
陈述诧异地看着李夜。
“你确定？”陆凡惊讶地问道。
李夜揉着太阳穴，语调虚弱，却透露着强势，“那个姓王的女人现在已经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了，我也不想看见他了，你们赶紧送他去派出所，别耽搁我睡觉了。”
李夜又指了指李红波。
陈述与陆凡面面相觑，他们这个时候反倒犹豫了。
李红波和李夜两个的操作就像电视剧一样精彩纷呈。
陈述忽然有一种被套路的错觉，这俩货真的就像演小品一样，把戏做足了。
刚才李夜知道自己的老婆跟李红波偷情了，拼命的想想把对方往死里揍。
但是转眼间李夜又帮他说他没害过他老婆，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让陈述一瞬间产生了迷茫和怀疑。
如果换作是自己，就算他没有害自己的老婆，但是他跟自己的老婆出轨了，我也不会替他说好话，巴不得对方越有责任越好。
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或者这两人本就是一丘之貉，是串通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