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欧阳靖远的随从走后，黎明侧过头，看向身侧床上的顾清菡，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欧阳靖远的人已经走远了，顾姑娘有任何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我黎明能办到的，绝无半分推诿！”
顾清菡垂眸，指尖轻轻理了理略显凌乱的素色裙摆。
丝质的衣料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却掩不住她眼底深处的审慎。
她抬眼时，眸中已多了几分坦诚，语气也随之沉了下来：“我的要求其实并不复杂，黎先生想必也清楚，我们做情报这一行，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条消息背后，都藏着看不见的杀机。更何况如今灵界局势动荡，就因那枚鸿蒙灵珠现世的传闻，各大势力早已撕破了表面的平和，明争暗斗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般微妙的局势下，我们这些无根无依的情报贩子，指不定哪日就会被卷入纷争，落得个灭顶之灾。所以清菡所求，不过是黎先生能为我们这些人，撑起一片庇护之地罢了。”
“你说的，是鸿蒙灵珠一事吧？”黎明闻言，指尖在袖中微微一顿，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语气也添了几分热络，“顾姑娘放心，这件事我早有耳闻。别的不敢夸口，我黎明待人向来分明——对待外人或许会留三分余地，但对自己人，那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好！顾姑娘所提之事，包在我身上。”
听到“自己人”三个字，顾清菡眼中的戒备终于散去些许。
她微微颔首，随即伸出右手，白皙的指尖在夜色中透着几分利落：“既然黎先生如此爽快，那便祝我们合作愉快。”
黎明见状，当即伸手与她相握。
指尖相触时，他忽然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补充道：“对了，方才倒忘了跟你说。我在世俗界那边，也认识一位精通情报的高手，手段相当厉害。等日后她到了灵界，你们正好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心得，说不定还能碰撞出些新法子。”
话音未落，安莉娜那张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面容，便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想起那位在世俗界搅弄风云的情报专家，黎明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哦？”顾清菡挑了挑眉，唇角扬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竟还有这样的人物？倒是有意思。”
“等她来了你便知道了。”黎明笑着收回手，话锋微微一转，语气多了几分认真，“眼下还有件事想请教顾姑娘——不知能否给我详细说说，你们情报组织的成员结构，还有平日里的运行方式？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日后合作起来也更顺畅。”
顾清菡闻言，没有半分犹豫，当即点头应下，声音清悦而笃定：“黎先生既已将我们视作自己人，这些自然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们的组织分为‘听风’‘传讯’‘归档’三堂，‘听风堂’负责在外搜集情报，‘传讯堂’专司信息加密与传递，‘归档堂’则掌管所有情报的分类与保管……”
就在顾清菡正要说起“传讯堂”的紧急联络暗号时，黎明的瞳孔忽然一缩，原本放松的脊背瞬间绷紧。
他猛地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别出声！有人来了——是欧阳靖远的随从！顾姑娘，麻烦你再配合演一场戏！”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不等顾清菡反应，黎明伸手便将自己外穿的衣服猛地扯开，衣料滑落间，露出他健硕的上半身。
紧接着，他一把掀开身后床铺的锦被，被子往她身上一裹，低声道：“委屈姑娘暂且靠在床边。”
顾清菡虽惊，但也立刻明白他的用意，顺着他的力道往床沿坐下，将自己大半身子藏在锦被后，只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而黎明则迅速退到床尾，双手撑在床板两侧，开始用力摇晃起来。
起初只是轻微的晃动，木床与地板碰撞发出“吱呀”轻响，很快，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吱呀——吱呀——”的声响愈发急促，夹杂着被褥摩擦的细碎声，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将方才谈论正事的严肃氛围冲得一干二净。
不过片刻，门外便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随从略显拘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龙先生？龙先生？”
屋内没有立刻回应，反而传出几声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暧昧的男女低语，那声音黏腻又模糊，像是被打断了好事般带着慵懒。
又过了约莫一分钟，黎明不耐烦的声音才陡然响起，带着几分被惊扰的愠怒，语气里满是不耐：“谁啊？没长眼吗？这时候敲门！没看见老子正忙着？耽误了老子的兴致，你担待得起？”
那声音里的烦躁与粗鲁，与先前同顾清菡谈话时的沉稳判若两人，演得十足逼真。
门外的随从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脚步声蓦地顿住，隔了片刻才传来一阵带着慌乱的道歉，语气里满是局促：“是、是小的唐突了！龙先生恕罪……家主吩咐，三少爷那边事毕，特请您过去一趟。”
话音刚落，屋内的“动静”便停了。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黎明赤着上身站在门后，蜜色的肌肤上还带着几分薄汗，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向随从的眼神里满是不耐：“怎么？方才送完‘礼’就走，这会儿又来催？欧阳少爷这是自己的事办完了，才想起找我？”
随从被他这带着火气的语气问得一缩脖子，却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哈腰地应着，眼角的余光却趁说话的间隙，飞快地往屋内瞟去——视线越过黎明的肩头，恰好看见床榻边，顾清菡裹着锦被靠在床头，发丝微散，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像是刚经历过什么，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稳。
见此情景，随从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是是是！三少爷那边刚处理完要事。龙先生，您看……方才送您的这个‘礼物’，还合心意不？”
黎明将他这偷瞄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意：“合心意？简直是太合心意了！这尤物够劲儿，比我之前见过的都强。等会儿见了欧阳少爷，我可得当面好好谢他，谢他送了这么个宝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