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汪明道的问询，江佑点了点头。
“等他们离婚以后，才有需要您发力的地方。”
汪明道的表情变得愈发认真，他朝江佑抬了抬手：“小江请讲。”
江佑又在脑海里组织了一番语言后，这才开口。
“你们可能会担心，包玉婷和骆坤伟离婚后，他们之间关系断了，但是情分还在，对不对？”
这句话让史文忠和汪明道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江佑敲了敲桌子，将两人的想法拉回到了现场：“我听到过一个说法。”
“钱源集团之所以能发展的这么好，全是因为下面的人看在骆书记的面子上，给了钱源集团各种方便，史老板，是也不是？”
史文忠尴尬一笑：“是这样的，其实圈子内的人都知道，骆坤宏是个爱惜羽毛的人。而且也确确实实没有为钱源集团的事打过一次招呼。”
汪明道则是明白了江佑的意思：“所以，没离婚的时候不好打招呼，离了婚以后就更没法打招呼了。”
江佑接过话头：“是这样的。 钱源集团最近两年疯狂拿地做项目，现在手上同时摊开了19个项目，他们凭什么？不就是因为骆书记的关系在那，银行愿意给钱源集团放贷款么？”
“现在，钱源集团的负债率，已经来到79%了。换言之，这就是一个靠银行输血的庞然大物。”
汪明道和史文忠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江佑的意思。
果然，江佑接下来就揭晓了答案：“我看刚说了，要想吃下钱源集团，首先要让他变得虚弱。”
“当包玉婷不再是骆书记的弟媳妇，等钱源集团丢掉了骆坤宏这个事实上的保护伞，银行因为钱源集团的负债率，不给它贷款输血，甚至要抽贷，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汪总应该能做到？”
一旁的史文忠笑了笑：“其实这事不用汪总来，我就能做到。当然了，汪总出面的话，会更保险。”
汪明道没有接史文忠的话，而是直接问江佑：“然后呢？”
江佑点点头：“然后就到了收集钱源集团股份的阶段了。”
听到江佑端出了正菜，两人精神俱是一振。
“首先，虽然骆坤伟和包玉婷离婚必然要涉及到财产分割。但我们也要做好骆坤伟不要股份的准备。”
史文忠附和道：“对，包玉婷这么一个强势的老娘们，肯定舍不得自己创下的这份事业被别人分走的。哪怕这个人是她创业时的贤内助都不行。”
汪明道眯眼看向了江佑：“那我要拿到钱源集团的股票，总不能去二级市场买吧？”
江佑正色反问道：“如果价格合适，为什么不能去二级市场上买？”
“嗯？”
看着汪明道，江佑笑道：“狗不能吃巧克力，可如果一只虚弱的老狗被一块内含巧克力的肥肉给卡住了脖子，它是不是很危险？”
史文忠当即就反应了过来：“这块肉是滨江国际中心？”
江佑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我建议史总让钱源集团拿下滨江国际中心的原因。”
听到江佑的话，汪明道言简意赅：“理由？”
“首先，当银行抽贷后，钱源集团要想拿下滨江国际中心，包玉婷就只能另想办法筹资。”
“第一步，由汪总您安排人或者亲自出面，以她手上的部分股权为条件，出资或者借款都行。”
“但注意抵押股权一定不能太高，要让她依然处于绝对控股地位，这样不会引起她的警惕。”
史文忠奇了：“你说的这个，和二级市场又有什么关系？”
汪明道制止了他：“让江总说下去。江总，您继续。”
“帮助钱源集团拿下滨江国际中心，你们才能吃到钱源集团。因为这个项目，我发现了两个致命的漏洞。”
“只要运作得好，这两个漏洞就会变成一颗炸弹，能炸得钱源集团的股价从山顶直坠谷底！”
史文忠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漏洞？”
汪明道则给江佑又续了一杯茶：“喝口茶再说，不急。”
江佑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茶后，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滨江国际中心是杭城市政府批准的项目，这个项目能否启动，怎么建设，是杭城市政府决定的。”
“但杭城作为省会，作为全国着名的旅游城市和历史文化名城，很多东西就不是杭城市政府能够决定得了的了。”
“滨江国际中心有两个问题，一是设计的太高，二是离西湖太近。很容易就破坏西湖的周边景观。”
说到这里，江佑强调了一句：“这两年上面可是一直在推动西湖申请世界文化遗产呢。”
听到此处，史文忠忍不住“嘶”的倒吸凉气：“这就是您刚说的‘政策’？”
江佑看向窗外的西湖：“是啊，等滨江国际中心动工以后，就需要汪总您发力了。让北都也好、江东省里也好，去以西湖景区保护的名义，推动杭城市政府出台城区限高令。”
“逼着滨江国际中心停工并更改设计。”
“到时候，随着这个消息出来，到时候我这边也会找人，满世界去发布一些钱源集团资金链断裂的专业文章。”
汪明道啜了口茶：“这样一来，证券市场就会陷入持续的恐慌之中，很多人也会抛售手里的钱源股票，我再低价吃进？”
江佑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最好分阶段进行，避免对方的毒丸计划。”
史文忠敲了敲桌子：“可问题是，资金呢？收购这么多的钱源股票，资金压力多大？”
江佑盯着史文忠的眼睛：“史老板，装糊涂就没意思了吧？”
“嗯？”
“你手下的那家保险公司，钱可是有不少。国家去年就允许险资入市了，我就不信你没打过这个主意。”
史文忠讪笑几声，然后又问道：“可钱源集团的股份构成里，目前港股的流通市值占总股本35%，包玉婷的持股就在32%，就算我们通过注资从包玉婷手上拿到5%的股份……”
“那么，我们哪怕把所有的流通股都买下来，那占股也只有40%，我算得没错吧？”
江佑点了点头：“没错啊，怎么了？”
史文忠问道：“您别忘了，吕博兵手上还有20%的股权呢。有了他的支持，钱源集团还是包玉婷的！”
听到这话，江佑向后靠到了椅子上。
他自信而慵懒地说道：“史老板，你们不用全买下来，只要你们能在市场上吃进15%的股份，钱源集团就是你们的了。”